余让的眼皮已经抬不起来,他轻呼出一口气。
对面男人还在聊自己的悲惨生活,声音断续而模糊,如同催眠曲。
余让在催眠曲中缓慢而迟钝地想,在自己彻底失去意识之后,这个男人会从这里离开,因为浑身的血和慌乱的神情被人盯上抓住,这个男人身体其实算不上太好,挣扎不了什么。但愿他没有带满身凶器在身上。
应该不会,他刚刚情绪如此激动伤人时,拿出的也不过是一个小匕首,他身上应该不会再有什么更夸张的武器。……或者他不选择离开,那这个被锁定的卫生间会出现异常状态,之后会被工作人员发现。
余让大脑钝钝的,一会儿想着负责维修或者管理的工作人员打开门时,看见自己满身是血的尸体,紧张惊诧的模样。
想到法宾来上班,拿到医疗卡,听闻这次事故……
余让顿了顿,把这个念头甩出脑袋。
他开始感觉到一种奇怪的安详感觉,他想到了爸爸妈妈和妹妹,想到了小学时的同桌,幼儿园放学回家路上遇见过的那只白色长毛的流浪狗。
他什么都想过了。
兰姗和麦阿弥,养育院里的养育师。
光脑又震动起来。
这次是来电提醒。
声音轰得一声把余让从残梦中炸醒。余让躬起身子。
来电停止后,隔了没一会儿,又响了起来。
余让往光脑相反方向偏头。
他几乎烦躁地喃了声闭嘴。
絮絮不休的流浪星人看了过来,将死的心态让他也沉寂下去,他哈哈大笑了两声:“你要死了,还有人找你,想接电话吗,求我我或许会考虑。”
余让坐靠在门上,没有搭腔。
这个虫灾星来的异乡人气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