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11点多,阵法布置完成,所有村民以及大学生们都待在阵法里不敢出来。
仫南族的祭台有挺久远的历史了,以往村中有什么祭祀活动,都会来这边举办,祭台旁边就是祠堂,专门供奉仫南族的老祖宗们。
听寨主说,每次郡主和阴兵那一排人都会停留在祠堂比较久,像是在跟那些牌位宣战一样,每每大家来清扫的时候,祠堂上的牌位都缠满了黑色粗糙的发丝。
陈岁桉听到这句话时,心想,郡主的执念就是报仇,可她想要报仇的人不在了,这才在祠堂门口徘徊。
此刻,周围雾气更加浓重,伴随着白雾之中,还隐隐的闻到一股鬼气靠近过来。
大家似乎也察觉到有些不平常了,本来还小声议论的人群,瞬间安静,仔细的聆听着一道若隐若无,时不时就出现的铃铛声。
寒风袭来,本就寒冷的冬天,仿佛身处冰窖里,冷气像是可以钻进衣裳一样,穿再多,都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陈岁桉坐在阵法外祭台上的石凳上,旁边站着的是笙笙,因为他跟村民有点距离,加上寒风吹得周边一些林子的树木沙沙响,所以小声说话,那些人也听不到。
“是不是来了?”陈岁桉小声的问。
宋笙笙站着觉得累了,一屁股坐在他椅子的把手上,修长的腿翘起来,有些漫不经心的姿态。
“在来的路上,子时会进寨子里。”
陈岁桉朝她看去,只见笙笙穿着的是以前傻笙笙购买的衣裳,一件紫色的开衫毛衣外套,里面是针织小吊带。
修身的牛仔裤下是一双白色板鞋,头发扎着高马尾,发丝有些微卷,一眼过去,有种校园女神的既视感。
不过该说不说,陈岁桉瞧她穿着,自己都跟着冷了几分,这打扮,要是普通人都得冻成冰雕了。
“什么眼神看我?”笙笙瞥了一眼过去。
陈岁桉露出一个讪讪的笑,“见你漂亮,多看两眼。”
话音刚落,宋笙笙愣住,随后直接伸手揪住他的耳朵,疼得陈岁桉“嘶”的一声。
“你们凡人的心思别以为我不知道,要是敢对我动歪心思,小心我吞了你。”宋笙笙虽然言语在威胁,但仔细一看,她的耳尖是红的。
陈岁桉是真疼啊,这丫头下手真用力,他是不敢疼出声,憋得龇牙咧嘴。
“宋笙笙,你居然对我动手,咱俩友谊说翻就翻啊,别揪了,我刚刚就是替你冷,穿那么少。”陈岁桉赶紧把她的手给扒拉下来。
远处的人看到这一幕,也只是以为陈岁桉在赶走飞虫一样的手势,不过……大冬天的哪里有蚊虫……
宋笙笙听到,有些尴尬的“哼”了一声 ,随后微微抬起下巴,继续往远处看去,似乎在等着阴兵抬着棺材出现。
陈岁桉“切”了一声,嘟囔一句,“一点都不可爱。”
宋笙笙尽管意识到自己理亏了,但还是瞥了一眼过去,示意他不要多话。
“什么叫动歪心思,宋笙笙,你简直过分了,当初你对我动手动脚,不是抱我就是半夜爬到我床上睡,到底谁动歪心思,等有空了,我跟你好好说道说道。”陈岁桉说。
笙笙被说得脸一红,当初的记忆还记得很清楚,现在回想起来,很白痴。
但不可否认,那个时候什么都不记得的她,是她漫长岁月中最快乐的一段时光。
“你要是话多,我不介意把你的嘴巴给缝起来。”宋笙笙警告。
陈岁桉闭麦,算了,他跟一个鬼计较什么,打又打不过,憋着。
……
半夜12点。
所有在祭台上以及站在祭台周边的人,在结界中都有些躁动了,毕竟等待本就煎熬,还是等待一个害人的鬼,这让不少人心态都崩了。
胆子小的人已经破防的哭了起来,不过还好,没有哭出声,在努力的憋着情绪。
陈岁桉也进入了警戒状态,一脸警惕的看着前方的路。
突然,铃铛的声音似乎越靠越近,站在身后的人都紧紧的靠在一起。
就连江逾白怀里都撞进来一个女人,他低头看去,人家泪眼模糊梨花带雨,水汪汪的惹人怜惜。
此时,他叹了口气,谁让他是个绅士的男人呢,于是伸手拍拍人家的肩膀,表示安抚。
远处白雾起,完全看不清前方的路况,就连那房檐下点燃灯笼的光,都被雾气给掩盖了。
铃铛的声音越来越大,白雾中突然出现一群士兵走了出来,他们手持兵器,凶神恶煞,肉体模糊的出现在眼前。
伴随着白雾前行,士兵的中间抬着一口鲜红的棺材,而棺材的上方,正坐着一个诡异女子。
只见她的头发很长,长到拖在地上很远很远,她身穿一袭黑色的古装衣裳,衣服破烂不堪,看得出露在外面血肉模糊的肌肤。
她的眼睛是红色的,整个眼眶都像是可以滴血一样,眼睛下面的肌肤泛红,脸颊脸庞是惨白的,最惹人注目的还是那被血侵染的红唇。
此刻,女鬼眼眶里的血像泪水一样掉落下来,她咧着嘴巴,朝着众人一笑。
瞬间,尖叫声起伏,那些人吓得不停的往后缩,害怕得抓住了身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