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的侍从,却意外得知了府上医生失踪的消息。
白鹤庭也蹙起了眉头。他略一思忖,又道:“去查那几个死人的身份,尤其是脸上有道长疤的那个,再查一下现在都有什么人在私下饲养猎豹。”
邱沉悚然一惊:“那只豹子不是野生的?”
白鹤庭没有反驳。如果豹子的出现并非巧合,这便是一场针对他的,有预谋的狩猎。对方对他十分了解,知道他前往营地的路线,知道他会被那只豹子吸引,甚至知道他对抑制剂产生了抗药性。
邱沉沉吟道:“您这次只带了六个人,这样太不安全了,您还是——”
“骆从野人在哪儿?”白鹤庭直接打断了他。
邱沉怔了怔,没想到他竟问得如此突然。白鹤庭是仅次于国王与储君的高级贵族,对他用强制手段是会被砍头的死罪。但他断不敢向白鹤庭问出是否被强迫这种话,只好含糊地答:“我把他囚禁在了另一处,等您发令处置。”
白鹤庭点了点头。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喜怒,只吩咐道:“带我过去。”
*
二人骑着马,向河流下游缓速前行,一刻钟后,白鹤庭看到了被反手绑在树上的骆从野。
他坐在地上,屈着一条腿,但腰板挺得很直。腿上仍是之前穿的那条马裤,上身只穿了一件短袖衫,手臂上有几道已经结痂的抓痕。
白鹤庭移开眼,令马停在了离他三四米远的位置。
那些混乱的、荒唐的、狼狈的画面被这几道抓痕再次唤醒。他像一只发情的雌兽不知足地求欢,甚至不知死活地把后颈完全暴露给一个Alpha。有那么几次,他已经感觉到Alpha的牙齿贴上了自己的腺体。
白鹤庭无意识地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肩。
但最后,这Alpha只是吻住了自己右肩上的一道刀疤。
与秋猎首日不同,骆从野这回没有闪躲视线,他仰着脸,直勾勾地盯着白鹤庭看。
日光垂直落下,与那个阴暗潮湿的雨夜不同,白鹤庭再次沐浴在了光里。
树荫是一道看不见的围墙,他在墙里,白鹤庭在墙外。
白鹤庭低头看着他说:“回去吧。”
骆从野仍盯着他看,年轻人的目光锐利如鹰。
白鹤庭的嗓音已不如刚睡醒时那般哑,听起来沉着而清冷:“回护卫团里去。”
骆从野的表情无甚变化,看起来不怎么意外,但垂下了脑袋。片刻后,缓缓地应了声:“是。”
那是高高在上的白鹤庭,自己在幻想些什么呢。
他低下头,白鹤庭便再也看不到他的脸,也看不到他掩藏起来的失落。
白鹤庭转过头,对邱沉道:“我回一趟营地,你带他出猎场。”
第16章
此后几日,邱沉与另外四名Beta护卫一直伴于白鹤庭身侧,直至狩猎结束都没有再起过风浪。
最后一日的慰劳野宴却不怎么太平。
如往常一样,每次狩猎结束,国王都会根据各家陈列出的狩猎成果论功行赏。邵一霄年纪虽轻,却一向是皇家狩猎中的名人,此次他依旧出足了风头,捕获及射杀的猎物足足装了十几马车。
白逸自然也赏得慷慨,除去金银财宝,还将位于西北边境的一片领土赐予了他。
邵一霄连连谢恩。
乌尔丹并非富饶之地,那地方一半草原一半大漠,这样的地段邵一霄一般是看不上的。
但这片领土有一个特殊之处——它的上一任领主是已故的陆军大元帅裴铭。
白逸开疆拓土的那些年,邵一霄的父亲邵城仅仅是裴铭的副手,曾经的陆军最高统帅被自己属下的儿子夺了封地,众人面上不敢表露出任何异常,私下却忍不住唏嘘不已。
裴铭这堂堂开国元老,明明可以坐享一生荣华,却偏偏鬼迷心窍,起了逆反之心。
白逸当年抄了他位于都城的府邸,裴铭本人连同一妻一女三个儿子统统被吊于城墙上面示众,全家六口的尸骨直至风干都未被人取下。
数月之后,由裴铭旧部组成的小规模叛军力量也在乌尔丹边境一并被王家军队剿灭。
裴大元帅死得连捧灰都没剩下,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转眼间就被众人抛至脑后,但白鹤庭的出现将晚宴带入到了更诡异的氛围里。
几辆马车载着巨大的黑色柏木棺材徐徐入场,最后停放在陈列猎物的广场中央。白逸年逾半百,他威压仍在,却已不见当年驰骋疆场的英雄模样,面上露出了明显的疲态。他被隐隐飘出的腐臭气味熏得皱了皱眉,问白鹤庭:“这是什么?”
“陛下。”白鹤庭单膝跪于地上,认真答道,“这几具木棺,不适合在狩猎庆典这样喜庆隆重的场合打开。”
“不要故弄玄虚。”那味道令人作呕,白逸忍不住抬袖遮住口鼻,催问道,“里面是什么东西?”
白鹤庭安静几秒,字正腔圆地吐出了一个字:“人。”
“什么?”白逸霎时抬高了声音。
载歌载舞的宴席顿时坠入一片死寂,连正在斟酒的侍从都停下了动作。
“陛下。”白鹤庭的声音不疾不徐,“秋猎首日,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