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肆继续闭目养神。
奈维迩拿起梳子认真地梳着他的黑发。
他的皮肤白皙,长发柔软顺滑如海藻般,轻轻拂过,让人觉得舒适极了。
北肆闭目享受着,突然开口道:“我很喜欢你身上的味道……”
“……”
奈维迩手中动作不停,一边替他梳着头发,一边在心里默念着咒语,想着他能不能将北肆控制在他手中。
虽然他现在能力有限,但凭这魔族的禁咒就连当初那些顶级的神使都会中招。
奈维迩想着,心情变得愉悦起来,他看着北肆,唇畔扬起一抹笑容,“大人,舅舅曾经教过我如何按摩头部能使人睡眠更好。”
“哦?”
“所以我就按照他的话学了一段时间。”奈维迩,“我给您按摩一下。”
北肆微微掀眸,看着他专注的表情,只是笑了笑,如果忽略那越来越重的力道的话,那确实是不错的。
北肆没跟小孩儿的小伎俩计较,闭目享受了半晌,忽然道:“你帮我把桌上的酒杯端来。”
奈维迩动作一顿,看着水中的人影,眼底闪过一抹狠厉。
然而,还没等他起身,下一刻,他整个人被拽进了池子中,咕噜咕噜地冒着泡。
扑通!
“小孩儿,我可不喜欢别人对我起杀心。”
“请你收好你的不满,否则……”
北肆抹了把头上的水,抬头看着眼前的场景,到嘴边威胁话语顿住。
他伸手抓住那绯丽的鱼尾。
“咳咳。”奈维迩整个人如倒栽葱似的,被拎起来,他剧烈地咳嗽起来,“放开!”
北肆盯着眼前的鱼尾,眼中闪过一抹惊艳,“你这鱼尾,看着可比人顺眼多了。”
奈维迩:“……”
北肆又仔细瞧了几眼,发现鱼尾上竟然还隐约浮现了一圈金线,他不由得伸出手戳了戳。
“住……住手!”
奈维迩两辈子加起来都有五百岁的人了,从来没有被人这么对待过,即便上辈子的小时候过得艰难,他也从未让人碰过自己的鱼尾,眼前这个男人到底知不知道鲛人的尾部是不能乱摸的!
“这条尾巴,可以做很多东西呢……”北肆摇了摇头,“可惜了……”长在人身上。
说着,他收回了手。
奈维迩气红了眼,猛地甩动鱼尾露出尾部的利刺,狠狠地朝着北肆的脖颈扎去。
北肆看见他攻击自己,微微蹙了蹙眉。
奈维迩一咬牙,竭尽全力想要将尾巴刺穿了他的脖颈。
然而削铁如泥的刺刃在碰到那人脖颈上的钢圈时竟然毫无作用,反而将他自己的鱼尾刺破了一道血痕!
血液瞬间溢出来。
奈维迩面色骤然一白,不可置信的看着那飞至眼前以做抵挡势态的白玉指挥棒。
这是……
这怎么可能?!
北肆站起来,垂眸睨了眼他尾部的鲜血,“受伤了?”
北肆将呆愣在水中的小孩抱起来,鱼尾从他的臂弯处垂下,犹如金丝般闪烁的鳞片在灯火之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漂亮的蛟纱如绸缎般缠绕着他的腰肢。
他的指尖轻轻一点。
那鲜血便凝固了起来,没有再往外滴落。
“我带你上去。”
奈维迩一脸迷茫地看着他。
“回神了。”北肆道,“你这小孩也是脾气暴躁的,不过是碰了一下你的鱼尾,就把你气成这样。”
“……”
奈维迩完全没有听进去他的话,他的左手还紧紧攥着那根白玉指挥棒,眼底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惊涛骇浪。
怎么可能……
他怎么可能是……
北肆见小孩还盯着那根权杖化作的指挥棒不放,笑了笑,“喜欢这东西?有眼光,只是,这可不能给你。”
说着,那根指挥棒犹如活了一般,化作白烟从奈维迩手中消失,然后回归到北肆的脖颈,再次化作一根普通的钢圈。
奈维迩愣愣地盯着北肆的脖颈,直到尾部再次被人捏住,他才回过神。
这一次他竟然没有躲开。
北肆捏着他的尾部,低头凑近他,“现在不躲了?哟?眼睛都红了,哭了?”
奈维迩:“……没有。”
奈维迩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他看着北肆,问道:“你到底是谁?”
北肆挑眉,“神使咯。”
奈维迩看了他一会儿,眼眶渐渐泛红,鼻翼抽搐着。
他才不是什么神使!
明明就是那人……
也只有那人能够拥有这副权杖!
奈维迩怎么也不会忘记上辈子自己灭世后,精疲力竭时遇到的那个男人,那人一袭白衣坐在云端上,手中指挥棒大小的权杖指着一方世界风轻云淡地跟他说,“这是我的世界,我创造的世界,你毁了,是要赔我一个的。”
“你打算怎么赔?”
那时的奈维迩奄奄一息,弥留之际只是无所谓地笑了笑,道:“以你的本事,弹指之间就能复原了吧。”
那人闻言,沉默了一阵,然后道:“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