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山,缉魔司。
时任缉魔司主的叶景,年纪约莫二三十岁,一脸头疼,扶着额头,握着一枚玉简,拧眉不语。
在堂下,整个黑山缉魔司的‘缉魔巡守’,在这漫漫长夜里,都是来去匆匆,没有一个短暂驻足过的。
就在方才。
缉魔司主叶景下了一道命令。
叫所有缉魔司的巡守们,去启动内城‘四方区域’的阵眼,启动‘大昭官府’的避妖大阵。
这种阵法,是一座重城建立之初,就打下了阵基的,就建立在最核心处,只要开启,足以抗得下第三步的妖魔攻伐。
但...
只能抗下一段时间,用以求援。
时间长了,地方辽阔,也不过是‘冢中枯骨’罢了。
“叶司主,你是从‘宝瓶府’来,担任这‘缉魔司主’之职的,消息比我等这些穷乡僻壤的,要更加灵通。”
“你...这是接到什么消息了么?”
“为何突然传唤所有‘缉魔巡守’,开启了这避妖大阵?”
拄着龙头杖,一身绯衣镇守服的年老陈昭,左右跟着他的二儿子与三儿子,也就是黑山的八品兵马司主‘陈敬’,九品衙司司首‘陈振武’。
两人一個身披铁铠,目露严峻,另一个穿着玄黑巡捕服,眼眸里亦是忧心忡忡。
因为之前,季夏并未选择接任‘黑山镇守’,怕太过引人瞩目,陈昭只得继续做下去。
而眼下这一间屋子里。
聚集了整座黑山城,四位真正的主官。
可以说,他们决定的任何一件事情,都将引领着整座‘黑山’内外二城的生死存亡。
“唉...”
这时候,看到来人,叶景叹息了下。
“谢府的‘丧事’,你们都晓得吧?”
陈昭颔首。
谢樵玄千里迢迢赶来,被‘玄清妖脉’围剿梧桐府的一尊第三步元丹‘诡海夜叉’所伤,黄昏时便陨落在了谢府,他们都得知了消息。
缉魔司主叶景,可能不晓得那‘老爷子’为何执意要到黑山,但他知晓季夏的身份,所以大抵了解一些。
“梧桐府被攻陷了。”
叶景张口就是石破天惊。
“现如今,已经被‘古华妖君’占据,城内的诸多正宗、望族,不是投降,就是逃逸,还有的被整族整家,下了‘梧桐囚狱’监禁着。”
“这位妖君,并未展开大规模的杀戮,看起来,妖魔祖庭卷土重来,是想要恢复百年之前的秩序,叫妖魔、半妖,重新执掌权柄。”
“陈镇守传去‘府城’的讯息,如石沉大海,就是因为...梧桐府衙已经沦陷了,现在取而代之的,是‘玄清妖脉’建立的妖魔府。”
“也就是说,如今的黑山城,已经沦为了孤城一座。”
叶景眼神沉重:
“根据我从‘家里’玉符传讯,所得到的消息。”
“‘玄清妖君’古华,当年最耻辱的经历,就是‘玄清妖脉’被剿,而与曾经经历有关的,一个是云鸾山,一个是琴剑阁,一个就是梧桐谢家,还有曾经的‘玄清镇守’段江。”
“不过几十年前的段镇守,证得元丹之后数年升任州府,便陨落在了第一次的‘宝瓶之乱’里,英勇捐躯,所以,就只剩下了另外三家。”
“其中,云鸾山他没胆子去,而且当年的仇人...正是打得他望风而逃,还是如今‘妖魔祖庭’巨头的宋梵镜,所以,他只能当作没看到。”
“剩下的...”
“便将矛头,转向了另外两家。”
“听说谢家二代,当年追杀过他的谢家二代族老‘谢安’,已经被穿了琵琶骨,锁在了‘梧桐囚狱’内。”
“他的儿子,也就是谢家唯一的元丹高手,三代第一‘谢桥’,带着残部突围逃了出来,不知所踪,曾经百年风风雨雨的基业,如今只剩下了一片断垣残壁。”
“人衣锦还乡,当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人是如此,妖魔亦是。”
“而谢樵玄老爷子,作为整个谢家的顶梁柱,还一手培养了当年那位‘半妖府尊’,自然不会被睚眦必报的玄清妖君放过。”
“更要命的是,玄清妖君平定梧桐府,还没腾出空来,恰巧‘黑山天渊,再次复苏’,叫他心中生出了贪欲,也想前来插上一脚!”
“所以便腾出了手,派遣了麾下‘诡海夜叉’,带着其与万妖盟一位‘洞窟之主’所生的嫡血龙子,率了‘八百妖众’杀来,将我黑山城,视作了一场训练他子嗣的‘试炼场’。”
“偌大黑山城,除了‘谢樵玄’老爷子,还有那季夏身边的‘神秘高手’,没有一位第三步在。”
“因此...”
“我只能派遣诸多‘缉魔巡守’,将‘内城’且先护住,至于一环又一环的庞大外城...唉!”
“陈老爷子,是不是与那季夏颇有渊源?不知可否请他出手相助一二!”
“托这黑山天渊震动的福,当年陨落其中的‘各家各派’,哪怕宝瓶州局势糜烂至此,听闻这个消息,也不会无动于衷。”
“再加上当年死在其中的‘第四步’不少,只要能够拖延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