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如此。”
苍老之音传响这福地各处,像是天在说话。
钟紫言此时三华大乱,赶紧收拾心神,良久后才稳定情绪。
“求前辈宽宏大量,放了我门中同胞!”钟紫言直入正题。
老者盯着钟紫言目光如炬,似在思索什么,终究还是叹了口气,恢复到古井无波的状态。
“小友,回去罢,三十年后老夫自会放人。”
“三十年……”钟紫言心头怒火狂烧,偏偏又无法当场发散,只能不住的呢喃。
“前辈可知,三十年我这小门户要经历多少事,三十年这蒲阳又会变成什么样?三十年一轮开辟战争都过去了,我家虽说离着远,保不齐哪天祸到临头又是一场生死轮回……”
话一句一句说出口,额头磕在地上一滩一滩的血水涌印。
“我派曹狄老祖兢业一生脱离祖庭开创赤龙门,传到我这一代历经磨难九死一生,才重新开头发展……”
“同属道门支脉,前辈贵为化神大能,修为已达此界巅峰,翻手云雨覆灭,何必为难我这小小金丹……”
癫狂诉苦,哭的是血流成河,那老者却仍然不为所动。
“前辈方才说‘果然如此’,可知已经明晰晚辈得了阮老祖的传承,我煞力将来对抗魔物自有大用,前辈今日何必苦苦相逼,非要闹做仇敌……”
这最后一段,终于让老者眸光一亮,他脑海中翻滚无数记忆,旋即恢复正常,颔首道:
“小友停下吧。”
钟紫言终于停止了磕头,面目血肉模湖,但连连拱手拜地:“万谢前辈,万谢前辈。”
没办法,实力不如人,人家一个指头就能压死自己,哭求已是最无奈的办法了。
可没想到对方仍旧不中套路:
“老夫尚未应下。既然要个道理,小友看这样如何,用传送阵吧,自你门庭连通此处,每年且来一次。”
松了口,钟紫言就有谈的余地,可谈来谈去,人家只给出那两条规则,相当于还是没法谈。
来来回回沟通了良久,对方就一句话:“三十年后自有道理。”
最后,钟紫言要求见简雍,老者一挥手,他脚下云端顷刻飞至黑山东面僻静密室。
栏杆内,见简雍青衫短须,萧索孤立,精神并无异常,钟紫言放下心来。
“掌门,你来了。”
“来了,我来了,你莫担忧。”
两人趴在栏杆上,心念相通,将最近的事互相道明,简雍是刚结丹不久就直接被摄进这方福地的。
“此处名约桐柏福地,那前辈姓名我也不知,只说我大道占了星位,如今紫府异位当权,开辟战争在即,东洲必生事端,算是保我性命的举措。”
“他为什么要保你性命?”
“这……”
身在别人眼皮子底下,二人无法说的更详细,眼神互换,也无他法,钟紫言最后道:
“你且先在此处呆上几年,每年我会亲自与你说话。”
就要走时,又听简雍道:“掌门,既是如此,你也不用再东奔西走,我每日在此处可作探宝灵图,你一年派人来搜拢一次就好。”
“唉!”
钟紫言再驾云浮去崖前,与老者商议两句,确认由火胤老道亲自着手办理,抹了抹额头的血污,最后心绪平静,问了一句:
“前辈,是物益之而损焉?”
“善。”
钟紫言得了训,心头憋着的难以名状之气松了松,退出福地。
是福是祸现在还看不真切,但对方堂堂化神大能没来由扣留人,必然事出有因,若真是简雍本身的大道犯了此界某些势力的忌讳,那被看护起来还真没什么坏处。
怕就怕,万一林御魂寿元出了问题,起什么夺舍心思,那自家同胞可真是为他人作嫁衣裳,一辈子白忙一场。
向外看去,火胤老道早已等候多时,见他满脸血浆,无奈摇头,带着他走下山去。
“诶?敢问前辈,葵儿呢?”
“莫再惦记我家丫头,她结成金丹,自会出……”
却不料,山上一团朱粉火光飞略下来,“我在这里。”
火胤大怒,但见鞠葵周身燃着朱火,又怜又气,忙将一颗紫色丹丸打入她体内,“你这蠢丫头,何苦如此?”
后面紧跟着金光赶来,林志艺弯腰拜下:“弟子无能,教师妹脱了障碍。”
而鞠葵则心疼擦拭着钟紫言额头的血渍,边平静道,“师父,我已嫁为人妇,再不是从前的丫头了。”
火胤老道直瞪瞪愣在那里,许久后摆手示意林志艺起来,“看到了吧,都是你不争气,让外人得了乖,把我宝贝丫头抢了去!”
林志艺羞愧难当,只低着头不说话。
火胤老道闭目沉思片刻,对鞠葵道:
“走罢走罢,至此以后,你我师徒缘分便尽了。”
“师父!”
这是要消道籍的节奏,事发突然,鞠葵只觉得是不是自己做的太过,伤了老头儿的心,但是这点儿事,不应该也不至于啊。
她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相扶着钟紫言乘上灵舟。
钟紫言本觉得震惊,下一刻听到火胤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