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晖很快率汉军开向凤翔。
近日的天气凉了一些,虽然阳光明朗,但已不再如先前那样让人在日头下难以忍受。难怪华夏古往今来都爱在秋季打仗,这时候行军不再是那么痛苦的事,就连脚下的步子也要轻快许多。
岐山县离凤翔府仅有四十余里,大军用了一天就已经逼近凤翔府。郭信骑在马上眺望远方,南、北、西三面的山脉都隐约可见,只有身后的东方是一望无际的原野,一直走下去就能原路返回长安。就是他也能觉察到脚下的凤翔地区占着形胜之利,正该是扼守关中,防御西北、汉中方向的重镇。
临近凤翔府,不少村庄及大片的庄稼地开始出现在郭信等人的眼前。就在这时,前方塘骑突然传来情报,称为数不少的凤翔军出城向西而来,似是要在凤翔府东面一条名叫东沟河的岸边列阵。
赵晖没传令大军停下,只召了郭信几人前去商议对策。
到了中军,只见赵晖骑在马上,身边围绕着一圈部将,正在向斥候询问前方细节。等人齐之后,赵晖挥退斥候,回顾众将道:“东沟河宽处不过两丈,王景崇欲在那东沟河列阵,单凭这两丈小河便想阻断我军前路,真是痴心妄想!”
听了他的话,在场众人原本还有些紧张的面色都不禁一松。赵晖又道:“贼军胆敢与我军野战,为咱们省下不少功夫,一会儿诸将勿要爱惜军力,好好杀个痛快。”说罢便令麾下一名部将前去伐木准备造桥。
这时又有斥候前来禀报,言下游二里之外河流有处拐弯,不过一仗余宽,且骑马可行。
赵晖当即以马鞭遥指西面,开始部署:“赵延进即刻领两个指挥马军,在下游防备敌军偷渡,若敌军守阵不动,则随后渡河前去敌军右翼观阵。其余诸部兵马随我正面渡河,渡河之后,北面与敌相持,以攻敌南面右阵为主。赵延进渡河之后,寻机可冲其右翼,两面夹击,当破敌阵。”
说罢赵晖不忘看向郭信:“郭指挥的射虎军为我军右翼渡河,可有疑义?”
汉军右翼,渡河后所对的便是敌军左阵,按照部署只需与敌相持等待南面的友军突破即可,不算太难的差事,郭信当即抱拳领命。
赵晖伸手到佩剑剑柄,冷静而坚定地命令道:“尔等即刻前去整肃军伍,准备渡河作战,不得有误!”
一片得令之声。
一个时辰之后,郭信按照部署率着麾下三个指挥来到汉军北面作为大军右翼。两军隔河相望,只见凤翔军沿着对岸摆了三里长,估计有四、五千人,且看其阵后有人马跑动所扬起的烟雾,应该还有一部骑兵。
河边有一部汉军试图用木材赶造浮桥,却被对岸敌军弓弩手射退,汉军也毫不相让,派出军中弓手向对岸倾射箭雨,射虎军中只有祁廷训有两都的弓手,也都被郭信派去为造桥的“工兵”压阵。
凤翔军人毕竟少些,又要特别“照顾”造桥的汉军,因此很快在对射中输下阵来,撤回了敌军大阵。
在付出微弱的伤亡之后,汉军便在东沟桥上临时搭起了数道浮桥。浮桥十分简陋,是由树干刨成船的形状横在河上,然后用横木搭在其上,再用绳索紧紧固定。
中军很快传来渡河的号声,郭信便令章承化带两都人先行渡河列阵稳住,随后步军批次渡河。浮桥承重有限,能走步兵,却不能跑马,郭信则与王环的三百余骑在最后牵马慢慢渡河。
汉军同时渡河,对面的凤翔军中很快也传来战鼓,同样又是先发箭矢。先行渡河的汉军猛然遭到箭矢打击,一时对岸有些混乱。
好在郭信提前料想到这,因此让章承化先渡河的人都是持盾的步卒,此时在对岸石滩上已经立下了阵脚。
远方敌军大阵已经动了起来,步军正面排开,在弓手的掩护下正向岸边汉军逼近,显然是要趁着汉军渡河半渡而击。
郭信不敢多作迟疑,当即命令:“诸军按部在桥后列队,尽快渡河!”
一旁的祁廷训抱拳道:“末将请先往对岸指挥兵马。”
郭信点头同意,祁廷训当即带着亲兵渡河。与此同时,郭信望见南面其他部汉军也在加快渡河的速度,甚至不乏有人因为跑得太急而不慎落入水中。
已经渡河的汉军顶着箭雨向前,为后续的渡河人马让出位置,片刻时间就已同敌军开始了厮杀。
这时射虎军的两个步军指挥千余人也终于争先恐后地渡过浮桥,在岸边百余步外勉强列阵与敌军厮杀一处。
郭信将要与亲兵渡河,不忘对王环再三嘱咐:“王指挥比我会用马军,渡河后还请王指挥临机应变,与我步军策应。”
七八面旗帜竖立在乱军之中,滩头地方就这么大,打起来任何兵法计策也显得多余,只有冲上去硬拼。
郭信渡河后骑马冲上河滩上的一处缓坡,近距离观阵,当即看出王景崇并未一下派出全部的人马,还有许多个步军组成的小阵正在一里地外预备,此外还有一支五六百人的马军在西面策马逡巡,不知意欲何为。
“拿弓箭来!”郭信喊了一声,郭朴把他许久未用的两石强弓拿来,郭信当即搭箭寻找目标。
不远处章承化与他本部的步军指挥正陷入苦战,祁廷训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