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少出气多……”
众人听到这里都不自觉捏了一把汗,可以想象出当时有多惊险。
虞宝琳拿着帕子拭了拭眼角,“幸好我们身上的银子还在,没有被大水冲走,我赶紧给相公找了大夫,又买了间草屋住下,相公整整昏睡了三个月,我日夜不眠的细心照料,有一日竟然晕了过去,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有了身孕。”
苏明迁脸上浮起一丝窘迫,这三年来,虞宝琳只告诉他,他们是夫妻,却不曾告诉过他,他们竟然只认识三天就做出这种荒唐事。
他一时间只觉得以前的自己十分陌生,他以前行为举止如此风流不羁吗
虞宝琳眼角沁出两滴泪来,“我那段时日天天担惊受怕,既要照顾相公,又怀有身孕,日日以泪洗面,幸好上天有好生之德,相公在我的照料下终于醒了过来……可是他却失忆了,连我是谁都不记得了。”
苏明迁那段日子不时昏睡,脑子昏昏沉沉,根本就分不清黑夜白天,也不知道年月几何,因此她就算信口胡诌也不会有人发现,可以任凭她随意编排。
苏昶放在桌上的手指轻轻敲了敲,目光如炬地盯着她,“你们既然在于安镇就相识,那么你应该知道明迁的名字、家在何处,为何这三年来你们都不曾到丹阳城来寻过亲”
虞宝琳面色一白,她刚才确实没想过这一点。
苏明迁若有所思的皱起眉心。
他醒来后,虞宝琳只说他们是夫妻,还说他叫曾顺,如果不是沈清偶遇到他,他至今都不知道自己的真实姓名。
虞宝琳眨眼间就镇定了下来,她连抄家都经历过,自然不惧怕被逼问。
她抬手抚了抚鬓角,露出哀伤的神色,“我与相公初识就坠入爱河,爱的轰轰烈烈,眼中只有彼此,说起来有些羞愧,我们初见时都用了假名,相公说他叫曾顺,我说自己叫李韵,直到相公说要娶我为妻,我才告诉相公我的真实姓名,而相公只说将我带回家来再告诉我他姓甚名谁,我当时不明白,现如今却懂了,苏家是丹阳城的大户,而我出身微寒,相公应该是怕我自卑,所以才想先把我带回来。”
她这一番话说的柔情蜜意,这般猛烈又炙热的感情连孔宜眼中都忍不住流露出两分向往,可仔细想想,又忍不住鄙夷,毕竟苏明迁家中早有妻房,做出这样的事实在是自私又风流。
苏明迁低垂着头,也忍不住为曾经的自己感到深深的羞愧。
杳杳看着自己的冤大头爹爹,默默为狗血文里的炮灰男配鞠了一把泪。
苏昶盯着虞宝琳,目中隐含打量,压迫感十足,“你说的都是真的”
虞宝琳藏在袖子里的手指重重掐紧,面上却不显分毫,“当然,儿媳不敢有半点欺瞒。”
过了许久,苏昶才沉声道:“你们都回去吧,明迁留下。”
众人站起来,孔宜含笑道:“父亲,三弟能平安归来是大喜事,今晚备宴给三弟接风洗尘吧”
“明迁刚回家,舟车劳累,过几天再说吧,由你来安排。”沈懿想了想又道:“把丹阳城里有名的大夫都请过来,好好给明迁看看。”
虞宝琳微微捏了一把汗。
这三年来苏明迁都没有恢复记忆的迹象,连大夫都说他很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想起以前的事,可那毕竟是村子里的赤脚大夫,比不得苏家请的大夫。
她知道苏昶还没有完全信任她,不过就算他们怀疑也找不到证据。
只要苏明迁不恢复记忆,她就可以带着女儿在苏府住下,等女儿长大一些再另谋出路,至于提出做平妻一事,她不过是想赌一把,如果赌赢了,她就能做这府里的主子,反正经过这三年的相处她也看出来了,苏明迁品性端正,只要她不同意就不会踏进她的房门半步。
虞宝琳打定主意,心态略微稳了稳。
孔宜又问:“父亲,不知该把虞氏和灵姐儿安排住在何处……要住到锦澜苑吗”
沈昔月抬头,眉心拧了起来。
苏昶摆了摆手,“住到洛霞轩吧。”
洛霞轩是苏府客住的院落,距离锦澜苑较远,不过里面装饰华美,不算委屈了她们母女。
孔宜点点头,带着众人离去。
回去的路上,沈昔月有些神思不属,脚下差点绊到石头都没发现,幸好杳杳抓住她的手及时喊了她一声。
“娘!”
沈昔月回过神来,睫毛颤动了一下,冲她勉强笑了笑,面色泛着苍白,心底庆幸和失望两种浓烈的情绪不断交织着。
苏景毓嘴角抿紧,走过去牵住沈昔月另一只手,“母亲,您别难过。”
沈昔月苦笑着摸了摸他的脸,“母亲不难过,你们父亲能活着……已经很好了。”
事到如今,她只能告诉自己要知足。
*
书房里,苏明迁和苏昶相对而立。
苏昶看着失踪三年的儿子,眼眶通红,抬手抹了一把脸才稍微缓和了一下情绪。
苏明迁手足无措的看着他,“您别难过……您真的确定我是您儿子么,会不会弄错了”
“傻小子。”苏昶笑着拍了一下他的头,将泪意忍回去,“你是我儿子,你脚趾头长什么样我都记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