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剩十几天的暑假,裴知溪在陆家短住了下来。
这天上午去舞蹈班上完课后,陆舒一个人窝在卧室,抱着手机玩游戏,正不亦乐乎,却被几下“笃笃”的敲门声扰乱注意。
老爸老妈都上班去了,是谁在敲门不用问也知道,陆舒心思继续专注在局势激烈的游戏上,没搭理。
敲门声又响了一下,然后传来淡淡的一声:“我进来了。”
裴知溪推开门,只见陆舒趴在床上,腿翘得老高,与此同时,手机里传出聒噪的游戏音。
就在门被推开的瞬间,手机屏幕上蹦出眨眼的“失败”字样,陆舒郁闷往床上甩了甩手机,抬头撞见裴知溪的冷脸时,更加郁闷了。
裴知溪怀里抱着几套试卷,她静静盯着床上的人。
“你来我房间干嘛?”陆舒不客气地甩出疑问。
“琳姨让我监督你写作业。”裴知溪回答得一丝不苟。
陆舒抿唇无语,就知道裴知溪一来,她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裴知溪不等陆舒回答什么,径直走去书桌旁,拉过一把椅子坐下,她腰肢笔挺坐在书桌前,摊开试卷,写了起来。
陆舒坐在床边看傻了眼,这算什么情况?
某人不请自来可真好意思。
不过确实到了该赶作业的时候。陆舒是典型的懒癌晚期,暑假潇洒了一个多月,现在攒了大半的作业还没完成。
磨蹭了一会儿,陆舒还是拖着步子走去了书桌,不过刻意同裴知溪拉开了半个人的距离。
房间里多了个人,反而更安静了。冰块不亏是冰块,人一进来,卧室里都降温了。
陆舒余光偷偷瞥了眼肩侧的人,裴知溪安静低着头,眉眼专注,笔尖快速划过稿纸,不停传出“沙沙”声。
裴知溪从小就这样,一整天不说话都可以。
怎么会有这么闷的人?陆舒拿过待写的习题册,心不在焉翻着,一瞧着这些白纸黑字就脑袋大。
才刚拿起笔,又忍不住刷刷手机,这样反复了几次,十几分钟过去,她只做了道选择题,还是靠蒙的。
在陆舒第六次拿起桌上的手机时,一只白皙清瘦的手直接抽走了她手里的手机,猝不及防。
陆舒回头瞪她:“你干嘛?”
裴知溪将手机拿去了一旁放着,“写完再玩。”
陆舒:“……”
裴知溪现在就是治她的紧箍咒。
窗外传来的蝉鸣阵阵,听得人昏昏欲睡,陆舒支着脑袋,握着笔在本子上涂涂画画,不知不觉又开始神游发呆。
几分钟过后。
裴知溪主动先开口:“你都会写?”
听到裴知溪的声音,陆舒瞬间提神醒脑,她片刻语塞,并不想在裴知溪面前承认自己不会,但又脑袋空空得心虚。
所以,她选择沉默,拒绝回答。
裴知溪追问:“那你不问我?”
陆舒看不惯裴知溪的高傲模样,她睨了一眼对方:“你今天话好多。”
果然她们在一起块儿,氛围就和谐不起来。
裴知溪不多言语,她搁下手里的笔,拿过陆舒手边的习题册,碰巧一张白纸掉了出来。
陆舒下意识想藏起来。
不过晚了,裴知溪已经定睛看清了。
一张堪称“惨不忍睹”的成绩单。
陆舒硬着头皮,当着裴知溪的面,把成绩单压到了作业本下面。装作无事发生。
裴知溪目光转了转,定格在陆舒脸上,悠悠说:“你成绩,还挺稳定的。”
陆舒睁大了眼:???
攻击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瞧陆舒摆出的这副表情,裴知溪没忍住淡笑了下。
这一笑,陆舒被惹毛了,她气鼓鼓地嚷嚷:“你闭嘴!”
陆舒一炸开锅,裴知溪更想笑了,她低下头看着试卷,笑意迟迟没淡去。
裴知溪很少笑,但在招惹自己的时候会笑,陆舒觉得自己莫名其妙,似乎也并没有那么讨厌裴知溪。
可裴知溪对她不冷不热的,她注定对裴知溪也没什么好感。
两个人都心高气傲,针尖对麦芒,谁也不会跟谁示好。
她们好像只能做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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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傍晚,舒秀琳接到了徐瑛打来的电话,两个人欢声笑语说着,足足唠了大半个小时。
陆舒依稀从舒秀琳嘴里听到了些聊天内容,好像是徐瑛被求婚了,以后可能会和施先生去北临生活。
徐瑛决定二婚了。
陆舒恍然又想起徐瑛和裴父闹离婚那会儿,当时弄得风风雨雨,连裴知溪的抚养权都争了好久,不是争着要,而是争着推开。
这件事裴知溪从来没有说过什么,好像就淡淡然地过去了。
但她想,就算是个不近人情的冰块,遇到这种事应该也会难过吧?
偏偏裴知溪死要面子,什么都闷着,但凡愿意在她面前“示弱”一下,看在一起长大的份上,她勉为其难,可以稍微安慰安慰。
但裴知溪才不会跟她示弱,她也想象不了,裴知溪软下来跟她撒娇的模样……干嘛要期待裴知溪跟自己撒娇,陆舒有被自己冒出的念头嫌弃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