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太太对此充耳不闻,她的目光在房间里游走,最终定格在那个准备拿去做新衣的布料上。
老太太的眼神骤然一亮,如同发现了宝藏,不假思索地将布料夹在腋下,企图离去。
小幼娘的目光敏锐,一眼便识出了那卷布料的来历,记得父母为了购买它,曾数过不少白银。
她毫不犹豫地挡在了张老太太面前,意图夺回这份家庭的珍贵财产,却不料一个不慎,被老太太猛地一脚踹倒在地。
恰在此刻,张五丫刚踏进家门,平日里波澜不惊的眼眸里霎时燃起了愤怒的火花。
她狠狠地踩住了张老太太的脚趾,一用力,布料顺利回到了她手中。
接着,她将倒在地上的小幼娘搀扶起来。
张五丫的这一脚力道十足,让张老太太疼得几乎尖叫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喧闹声穿透了墙壁,惊动了住在隔壁的胡翠梅。
“老大,别再躺着了,娘被二房的孩子们欺负了!趁着老二夫妇不在,我们赶紧商量分家的事吧!”
张老大一听分家二字,顿时翻身下床,紧急召来了老父亲。
张老太太吃痛之余,心中的愤怒如野火燎原,待到父子俩聚首,她提议:“老二家既然已经这样,不如干脆今天就把这几个孩子卖掉,至少能换十几两银子,再加上卖老虎所得的五十两,大娃和六娃上学的钱就有了着落。”
父子两人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正欲伸手抓住孩子们。
张三娃与张四娃眼中闪烁着冷冽之色,但他们心中清楚,仅凭他们目前的体力,根本无法与两位成年人抗衡。
逃跑,成了唯一的选择!
张三娃迅捷地抱起仍在颤抖的小幼娘,对着其他兄弟急促地喊道:“快跑!”
四个小身影,不顾一切地向门口冲刺,幸亏前夜官差粗鲁行为导致的破损院门未锁,为他们的逃离节省了宝贵时间。
张家的人未曾预料到,这几个看似柔弱的孩子竟会有如此大的勇气逃跑。
张老大咬牙切齿,恨声道:“我与父亲去把他们抓回来,娘,你和翠梅搜一搜二房的银钱,这些天我们受的苦,不能就这样便宜了他们二房。”
张老太太应声允诺,随着父子二人的离开,她与儿媳开始了分头搜索。
张三娃怀抱小幼娘,一路狂奔至周秀才家。
幸好周秀才的居所离张家不远,加之他们的行动敏捷,终在被捉拿前,气喘吁吁地冲入了周秀才宁静的院落之中,寻得了一线暂时的庇护。
周秀才连续多日未曾与小幼娘相见,心头泛起了淡淡的酸涩。
他独自倚窗,心中暗自思量,这机灵活泼的小丫头,是否真的在有了疼爱她的爹娘后,便将那些共同度过的欢乐时光抛诸脑后了呢?
他苦笑摇头,自嘲这小家伙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小东西。
正值午后,一个面容清秀的小男孩,怀里抱着哭泣的小幼娘,两人脚下生风,一前一后朝周秀才的宅院急匆匆跑去。
周秀才正坐在院中,手捧古籍,静享片刻宁静。
远处,几个孩子的身影渐渐映入眼帘,尤其是小幼娘那双哭红了的眼眶,让人看了不由心生怜惜。
他眉宇间不禁皱成一团,“这是怎么了,这么急匆匆的?你父母呢?”
他的目光轻轻掠过小幼娘身旁两个面生的孩子。
上次见面时,他还未能一一认全,没想到今日却因这样的情况再次相聚,倒也算是一种缘分的延续。
提及爹娘,小幼娘的泪水再次涌动,她抽泣着,断断续续地道出了家中遭遇的困境。
尽管年纪尚幼,但她言语清晰,思路条理分明,这份超出同龄人的早熟让周秀才颇感欣慰。
纵然记忆力普通,不符合他选徒的严格标准,但那份机灵聪敏,却也让他心中暗暗赞许。
“奶……奶看见爹娘不在,就想夺走我们所有的钱,还说要卖掉我们……”
小丫头边说边紧握着小拳头,抹去不断滚落的泪珠。
话音刚落,张家的大儿子便带着怒气冲冲的父亲张富闯入院中,全然不顾这里是周秀才的领地,门扉被粗暴推开,二人气势汹汹,显然是来者不善,打算直接动手抓人。
小幼娘心急如焚,想要上前阻止张老大抓住大哥的手,可她的力气太小,挣扎犹如狂风中的细草,微不足道。
相比之下,张五丫和张四娃的处境稍显有利,他们面对气势汹汹的张富,尚能凭借机智和力量周旋,暂时没有落入敌手。
眼看着张老大就要将小幼娘强行带走,周秀才终于出手。
他手指轻轻一弹,棋盘上一颗黑子宛若离弦之箭,精准无误地击中了张老大的手腕,伴随着清脆的一声“啪”,张老大痛苦地哀嚎着摔倒在地。
张富见状,哪里还顾得上别的,连忙奔向儿子身边,关切询问:“你对他做了什么?用什么东西打的?!”
他望着儿子手腕迅速肿胀起来,心疼得紧,愤怒的目光如同两把火。
张三娃带着弟弟妹妹敏捷地躲到了周秀才背后,紧紧依偎。
张老大趴在地上,恶狠狠地诬陷:“爹,不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