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痰的卫藏方言难以理解,众人只好以安抚情绪为先。
不是没有人在找解决办法,一个又一个人听召前来,又带着一脸疑惑走出去。又没有那么多人有空,且曲培的在职员工,许多都是来香格里拉定居的汉族人,平常的沟通不成问题,但深奥难懂的原始用词足以让大脑膨胀爆炸。
“您先坐一会儿好吗?”
吴律师拿过孟醒递来的水杯,塞进老人手里,老人又有点耳背,吴律师大声又说了几遍,他才安静下来,蜷缩着等在一边。
“梅朵和强巴现在在哪,有没有人知道?”这两个人都是藏文化的专家,从前在大学当过课程教授。
“梅朵去了拉萨,强巴回了老家,”很快便有人说,“现在估计已经要到甘孜了。”
吴律师恼得用手敲桌子:“那次旺人呢?让他来!”
“次旺律师中午就出去了,今天下午有他要出席的庭审。”
众人慌乱成一团,角落里的老人又开始无声地掉眼泪,说什么都不愿意从那方狭小的落灰墙角里出来。
孟醒站在一边,很老实地双手放在外套口袋里,目光往前放空,魂已经不知道去哪里了。
过了十分钟,白玛红着脸,带一个人上来,敲响了会客室的玻璃门。
红珊瑚耳坠摇摇晃晃,叮呤哐啷。江措的笑容几乎是见到人的一瞬间才展开,只困在嘴角,眼睛里并没有什么情绪。
但足够迷惑人了。
他进门第一眼就看到孟醒站在不起眼的边上,外套里的白衬衫领子挺拔而平整。
“耳朵怎么了?”江措走过来,语气倒稀松平常。
这种场合照理来说不应该先关心孟醒的耳朵,孟醒抬手摸了下耳垂上黏的歪歪扭扭的创可贴,“没事,你先不用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