获,草场边突然开始一场类似快闪的玛纳斯演唱表演。
一位老者没有麦克风,也不用乐器伴奏,嗓音却悠远浑长,曲调高亢,仿佛跟随大雁掠过高山与草场,迎着落日飞往广阔边际,引来不少人围观。
虽然听不懂歌词的意思,但这种厚重的历史感还是让夏赊雨驻足欣赏起来。
“玛纳斯算是柯尔克孜族的史诗。”傅苔岑走过来,他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听了,“虽然说传统演唱是没有伴奏的,但现在改良了很多,在市里的舞台上变成歌舞表演,声光电都非常丰富,但我觉得还是不如在这种地方听更朴素、更壮阔。”
“我刚刚跟那边几个人闲聊,听说这也是非遗的一种?”夏赊雨问。
“是的,民间艺术嘛。”傅苔岑双手插在口袋里回答,“关键这个传承下来是真的很神奇。有人说是靠师承,有人说是靠梦授。”
“梦授?”
“对,就是演唱者,噢他们把歌手叫玛纳斯奇,玛纳斯奇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骑着白马的人教他唱玛纳斯,醒来就会了。”
唯物主义者夏赊雨不由得失笑道:“让我想起华胥不小心踩到巨人脚印怀孕生下伏羲的那个神话,这也太玄了。”
傅苔岑脑子里突然掠过一个想法,就是如果世界上真有这种莫名其妙的神迹,他倒是很想看看男人怀孕的样子。
“是很玄。”他很快跟着笑了笑,但夏赊雨就有种突兀的直觉,好像傅苔岑觉得好笑的点跟他并不一样,但他没来得及弄明白,就听对方继续说道,“不过确实很难解释,他们到底是怎么记住这3万行歌词的,因为总共有8部,18册。”
夏赊雨不笑了。
过了一会,夏赊雨侧了侧头,又虚心讨教:“那他唱的是什么意思呢?”
傅苔岑看了他一眼:“大概是本民族的历史之类的,具体我也不太清楚。”
夏赊雨奇怪道:“你不是懂维语?”
“且不说这个唱的是不是吧……”傅苔岑清了清嗓,表情十分坦然,“就算是,我也听不懂。”
夏赊雨不可思议道:“可刚刚那个维吾尔族人,你不是还知道他在夸你有经验做得好?”
傅苔岑低头从烟盒里抽了根烟出来:“噢,我编的。”
“……”夏赊雨紧了紧后牙,深吸了一口气,“傅苔岑,要不是你长得不错,我觉得你可能都活不到这个年纪。”
会挨打。挨很多打。
从逗夏赊雨中再次获得乐趣,傅苔岑叼着烟,不气反笑:“谢谢夏经理夸奖。”
很快夕阳西下,他们要在太阳完全落下去之前找到一片合适的地方,把帐篷支好。开车绕湖又转了一圈,最后选定在一片房车相对较少的露营地。
傍晚的时候天突然阴了一会,帐篷着急搭,夏赊雨当然也不可能真的做到袖手旁观。很明显,他跟傅苔岑不同,他确实更擅长这种照着说明书一板一眼执行的安装工作,在傅苔岑还没搞清楚第6个地钉在哪里的时候,夏赊雨已经帮他把帐篷搭得差不多了。
不过夏赊雨确实没想到,内里的空间比自己想象的要大不少,他在里面看了看,退出来的时候,傅苔岑俯视对方因为趴伏的动作露出的一小片 月要 部,欣然提议:“其实我觉得我们住一个也住得下。”
“……”夏赊雨当然知道他打得什么算盘,立刻开始搭自己的那个,“没必要,太挤了。”
夏赊雨执行力惊人,在傅苔岑还没来得及再一次争取之前就已经搭好了自己的那个,并且在这之后,还帮助旁边两个一筹莫展的女生也完成了帐篷的搭建。
这两个女生是第一次出来露营,没什么经验,又遇到很多意料之外的情况,夏赊雨的出现帮忙解决了大问题,他们再三表示感谢。
湖畔的天气也是善变,晚饭后天又转晴,繁星密布,周围三三两两升起篝火,有情侣在不远处交颈密语,不时亲吻。傅苔岑把目光拉回来,看到夏赊雨在非常不合时宜地通电话。
“不用了。”夏赊雨的语气听上去不算太好,“今晚不回……真的不用……”
好不容易才挂断,显然这么难缠的也不会有别人,傅苔岑佯装随口一问,求证自己的猜想:“盛欣阳?”
夏赊雨才答:“嗯,问晚上回不回去,要不要留饭什么的。”
傅苔岑揶揄:“挺关心你啊。你就没有那么一点动摇?”
夏赊雨瞥了他一眼:“我就因为前男友给我打了一个关心的电话我就动摇,我的感情是不是太廉价了?”
傅苔岑啧了声,露出欣赏的表情:“我发现我真的很有品。”
“?”
“一睡就能睡到你这样的。”
“……”
夏赊雨无语:“你是怎么做到夸别人的同时,还能夸上你自己的?”
“我只能说,说话是一门艺术……”傅苔岑手撑在腰后坐着,视线定在对方的嘴唇上,眨了眨眼,“不能言传,只能身教。”
直觉告诉自己后面大概率没什么正经话,夏赊雨还是忍不住配合:“你想怎么身教?”
瞳仁里映出倾身过来的傅苔岑,篝火映衬下的面孔棱角愈发清晰,有种非常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