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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静山林中倒是没有夏日渐盛的热意,反而由于高大的森林遮挡太阳,云雾常年笼罩,有种清冷的气感。
八百里云竹山,对于锦城而言只有外山的数十里可以踏足。山林深处,毒瘴虫蛇,猛兽成群,还有茂密旷野的山林遮挡日月星辰,不辨方向迷失荒野。
除了要面对自然的天地之险,还有同类的恶意。
自古山林荒野都是盗贼恶犯的存身之地,许多穷凶极恶的杀人魔被官府追杀只能投身山林野外。这里是人类王朝秩序无法覆盖的地方。
陈北陌背着竹筐闯进了这座从未踏足深处的古山,踩在松软肥沃的土地上不时会从脚下窜出一两只奇形怪状的小虫子逃向他处。
自己的衣服上都涂过驱虫的草药,还有腰间挂着驱虫香囊,这是入山必备的。他每走过差不多一里远就会拿小刀在古木上刻下一个六角形的雪花印记避免迷路。
山林中不时传出一两声怪叫,或是虫鸟鸣,或是兽叫,也或许是风过谷口徘徊发出的声响,但总之是瘆人的。
陈北陌在修行中渐渐生出一种灵觉,就是一种朦胧的感觉,无需用眼睛耳朵鼻子就能在脑海里浮现出一些周围的事物。
这种感觉被他称作灵觉,或许就可能是前世看修仙小说中的神识吧,只不过这种灵觉很模糊朦胧,只能大概感知对自己的恶意、杀意、或者是某种窥探的注视感。
其实寻常凡人也有这种感觉,有时候经常会感觉某个地方有人在看着自己,甚至年幼时还能感知那些神秘的鬼神注视,只不过随着年岁渐长被红尘迷蒙了灵觉。
他慢慢走着,不急不缓,北辰君在筐子里探出头四处张望着,打量着山林。
脚下倒是没有茂密的草丛,因为头顶繁盛的山林枝叶挡住了阳光雨露,使得地上不见阳光寻常野草无法生长。只有一些枝叶缝隙处阳光洒落有小草生长着。
地上多是陈年的落叶,在不见天日的地下渐渐被腐朽着化为土地的养分。在深山里走了足足两个时辰都不见一个人影,除了树还是树,偶有一两棵竹子生长在斜阳处。
云竹山在大晋叫这个名字是因为外山有一片茂密的竹林,因此而得名。
但实际上,这座天然屏障隔绝了南部的苗人和东南方向的小国丰国。
云竹山,在他们那里叫做十万大山!
陈北陌从日初走到日落,总算走到了一处山丘上,见了些晚霞,走出了树林就是一片百丈高的悬崖。
坐在地上抬头看去,夕阳下的群山山头高大巍峨,延绵起伏不见边界,淡淡光雾覆盖着蒙蒙大山,一群群飞鸟归林,兽吼猿啼,这里是野兽的世界。
陈北陌打开水袋,看着红晕的大日渐沉西山,喝了口水,打算歇一会。
北辰君从筐里爬出来,探起头在他身侧,一人一蛇一起望着夕阳,看着山野风景,晚霞染了半边天,将他们的背影映红,山腰落日,雁背斜阳。
“你个爬虫,还懂得看晚霞呢。”
“嘶嘶~”
北辰君闻言不满的抗议,城里来的没见过山怎么了。
“好好好,你是个有雅趣的蛇。”
陈北陌笑着伸出手拍了拍它脑袋,看着远山轻声道:“山水无忧风起皱,落日余晖天尽愁。
红尘美景皆过客,浮生一梦百事休。”
少年坐在山崖上,山风吹面发轻扬,肆意的拿起酒葫芦仰头对日而饮,夕阳照亮少年清晰的下颚线,嘴角低落的酒水顺着滑下,心中也因这美景,美酒,而开怀不少。
“好一个少年郎!”
身后陡然传来一道声音,打破了这份宁静。
陈北陌懒懒的回过头,看向来人,一位衣衫破旧且缝缝补补的长须男子,看样子有三十余岁,一双狭长双目看起来有些审视的感觉,让人感觉不舒服。
“小子,胆儿挺大的,敢养条黑蛇,还敢孤身一人进这深山老林?”
那男子笑道:“天色晚了,不如来我这山中小屋歇息一夜吧。”
说到最后眼角已经带上了邪淫之色,山中清苦,他一待就是七八年,因犯了大罪不敢下山只能苟活山野。看见着小子一个人,长得如此清秀,也未尝不可……
陈北陌面上漫不经心道:“你可是犯了什么罪?住在这荒山野岭的?”
“呵呵,老子当年不过是奸杀了几个娘们……”
这男子话还没说完,坐着的陈北陌便如同瞬移一般,抽出腰中软剑,唰的一声剑刃映光,残阳照血。
那男子话说到一半眼中还没来得及转为惊恐,就人头落地,随后身子斜倒在草地上,脖子处平滑一体,只有鲜血还在咕噜咕噜的从脖子横面流到草地上。
陈北陌双指捏住剑刃,右手持剑柄,锋利寒刃上甚至如镜子一般映照出他的星目,“你是辟水剑,不再是饮血剑了。
但要做的还是杀人,杀拦我道者,乱我心者,加害我者,大奸大恶者,皆杀之。”
话毕,剑横身前,唰的一声重新回到了腰间。
“走吧,我们去看看山里的新家。”
陈北陌拿起竹筐,叫上了北辰君往这人来的方向走去。
夕阳下的尸体,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