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孩子眼中充满对母爱的渴求,林靖根本无法说出拒绝的话。 相较于只有八岁、还是个孩子的段云飞,十岁的林靖已称得上是个少年了,他处理事情的手段自然是段云飞比不上的。再加上林靖是林家少主,在林家有着自己的人手,因此要找出段云飞生母、并将人安置到林家附近并不困难。 段云飞的生母是个很美的女子,要不是她有着出色的美貌,又怎能生出像段云飞这般容颜出众的孩子? 也正因为那女人有着令人惊艳的外貌,再加上充满野心,便让她生出了踩下文氏、自己取而代之的心思。她觉得自己明明长得比文氏还美,凭什么文氏是林家高高在上的主母,而她只能当一个下贱的下人? 既然文氏能获得林易光的喜爱,那么,我也可以! 就是怀着这谜之自信,这女人在找死的路上一去不复返。 多年过去,现在这女人已是病入膏肓。即使如此,无论是生孩子、染上重病,还是这些年在偏远地区的孤苦生活,都没有磨去这女人的美丽。那憔悴与清瘦更显得她有一种病弱的美感,看着特别让人心疼。 当段云飞初次看到自己生母时,对方便是一副引人怜惜的病美人模样。段云飞只觉这人看起来是如此美好,又如此地柔弱和温柔。 段云飞不是没有幻想过自己父母的长相,而现在,他幻想中会疼惜爱护自己的母亲形象,正与眼前女子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女子躺在床上,看到推门进来的孩子,双目一亮:“你是云飞?我的儿子?” 段云飞年纪还小,正处于难单从外表判断性别的年纪,加上长相又随母,女子一眼便把他认出来了。 段云飞有些情怯,走向了床边,充满孺慕地看向对方:“是的,我??” 然而不待段云飞继续把话说下去,女子便伸手抓住孩子手臂,硬是把他拉到身前:“乖儿子,你快些去跟你父亲说,让他把我接回林家吧!我再也不想回去那个鬼地方了,儿子你也想与娘亲在一起,对不对?” 女人就像溺水者抓住稻草般,力道非常大。段云飞虽然年纪小,可是以一个自幼练武的孩子来说,理应在女子出手时能够躲过才对,只是当时他的情绪太激动,而且未料到女子会如此凶狠地抓住自己,结果便被对方一下抓到了。 要挣脱女子的纠缠也不是不行,只是段云飞怕伤到对方,而且被生母声嘶力竭的模样吓到,就连手臂已被女子抓得出血也不自知。 女子顾不得孩子已被自己激烈的动作弄伤,依旧喋喋不休地教导孩子要在林家好好争宠,这样才能获得林易光的重视,让人治好她的病。女人又说段云飞是林易光的儿子,林家的东西都有他的一份,要段云飞争得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家产。 女子还说她之所以病重,十之八九是林夫人陷害的。要是段云飞再不争气,她这个生母就要被人弄死了。如果她病死了就是段云飞的错,因为他不孝,任由自己的娘亲受害! 陪同段云飞前来的林靖,见弟弟眼中原本高兴的光芒逐渐熄灭,像个木偶般被女人拉扯也不知反抗,少年实在看不过眼,便上前把段云飞从女人手中解救出来,并责骂:“哪有你这样当娘亲的?这么多年没见,看到亲身骨肉后完全不关心他这些年过得好不好,只自顾自地说些有的没的。要是我娘亲真的要害你,你早就死了,还哪能活到现在!?” 女子见视为救命稻草的儿子被林靖拉开,顿时急红了眼。随即又从话中得知这少年是林夫人的儿子,立即恨声说道:“明明云飞也流着林家血脉,可是却只能跟我姓段,你现在一定很得意吧?可是你别高兴得太早,我儿子并不比你差,该是我们的,最终仍是我们的!” 林靖看着躺在床上病重得起不了床,却仍恨得咬牙切齿咒骂自己的女子,心里庆幸自家母亲并没有跟着来,不然听到这女人的话还不知会怎样想,会不会对段云飞心生芥蒂。 这个女人不停要段云飞争取林家的家产,却又不想想现在段云飞还只是个孩子,万一林家因为她这番话而不喜段云飞,这教段云飞该如何自处? 现在林靖万分后悔自己没有听娘亲的话,让段云飞与这个女人见面。这人根本就不关心自己儿子分毫,每一句话里想着的都是自己。这种所谓的“母亲”,实在是没有比较好! 虽然段云飞没有说出口,林靖还是能看出弟弟得知生母还在世后便一直很雀跃,对这次的见面充满期待。然而这女人却是这样自私自利、丝毫不顾孩子,这让段云飞会有多失望呀? 那女人见段云飞似乎并不赞同自己的话,便开始歇斯底里地咒骂林家把孩子养得与她离心,最终段云飞与林靖可说是逃着离开的。 这次的会面不但让段云飞对母亲的幻想荡然无存,甚至还对此有了阴影。 段云飞完全没有从生母身上感受到丝毫温情,这次糟糕的相会更粉碎了孩子对母亲的憧憬。 从女子骂咧咧的话之中,段云飞明白了自己不光彩的出身。同时也了解到为什么他的生母明明在世,林家却一直宣称他是父母双亡的孤儿,并对他这个当事人隐瞒了他的身世。 虽然段云飞年纪尚小,但他没有生母那般天真,他知道自己即使拥有林家的血脉,却不代表自己会因此变得有多高贵。 反而因生母只是个无名无分的爬床下人,他的身分也跟着变得十分尴尬,比妾生的庶子更不如。 让他以私生子身分忍受着旁人的歧视长大,倒不如像林家的处理方式,宣称他是个父母双亡的孤儿。段云飞明白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