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长晖被废了武功后,身体比普通人还不如,因此段云飞轻易点了他的睡穴。麻烦的是,由于他生活不能自理,因此有几名下人通宵照顾着他。那些下人虽然没有长待在房里,可却整晚都注意着房内动静,只要梅长晖一呼喊,他们便会立即进去侍候。 另外,梅夫人爱子心切,让大半深夜巡逻的弟子重点照看梅长晖的房间,因此他的房外时不时便会有巡逻的人路过。 这代表着方悦儿他们必须比之前更安静,不能在房里发出丝毫声响。先前他们点了房间主人的穴道后,还能够压低声量交谈,现在根本只能利用眼神与手势示意了。 方悦儿拍了拍麦冬,小松鼠便乖巧开始搜索房间。只见麦冬绕着房间找了一圈后,不知是不是被外面路过的巡逻小队所吸引,竟想从窗户探头出去,吓得方悦儿连忙把这小家伙抱回怀里。 原本松鼠的体形只能称得上是小动物,小小的头颅即使真的从窗户探出去,在夜色的掩护之下应该不会太惹人注目才对。偏偏麦冬是只稀有的白松鼠,通体雪白的它在黑夜中就像明灯一样,要真让它探出脑袋乱看,巡逻的弟子想不注意到都难。 然而被方悦儿抱住的麦冬却很不老实,在少女怀里扭动挣扎着,方悦儿只得加大了手上的力道。 见小松鼠大半身体都埋在方悦儿柔软的胸口里,段云飞默默移开了视线,心里默念着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方悦儿很快便察觉到麦冬的不寻常,她很了解麦冬,这只小松鼠极有灵性,非常乖巧听话,虽然偶尔也会调皮贪玩,但绝不会在这种危急时刻乱来。 刚刚方悦儿以为是外面路过的人惊吓到麦冬,可巡逻的人都走了,麦冬仍不消停,依旧想探头往窗外看。 到底吸引它的是什么?会是??白水蓝吗? 方悦儿想查探一下窗外到底有什么,只是麦冬的毛色太明显,出去的话会有危险;她又必须看住激动的小松鼠不让它乱跑,于是只好向段云飞求助。 少女苦于不方便开口说话以免引来巡逻的山庄弟子,只得比手画脚地向段云飞示意。幸好段云飞很聪明,立即领悟了方悦儿的意思。只见他如鬼魅般从窗户掠出,不久便抱着一盆盆栽回来。 那是一盆盛放的茶花,只是有大半枝叶已枯萎。当麦冬看到这棵茶花时,立即便跑到它前面嗅了嗅,随即便见它探头进枝叶间,从里面衔出一只药瓶! 药瓶是空的,原本存放在里面的东西已被倒了出来。药瓶的款式和大小与他们在梅庄主夫妇房间里,那个饰物盒暗格中所找到的药瓶一模一样! 方悦儿激动得差点忍不住欢呼了,只是碍于房外守候的下人,因此她只能硬生生憋着。只见方悦儿频频拉着段云飞的衣袖,示意他离开梅长晖的房间,方便他们好好谈一谈。 段云飞会意,他现在也急须理清脑中的思路,便将已没有用处的茶花放回原处,拿着到手的空药瓶,便领着方悦儿回到了梅庄主夫妇的房间。 来到梅夫人的梳妆台前,二人立即取出饰物盒并打开里面的暗格,把到手的药瓶放进去,果然,药瓶完美地塞进了余下的空隙里。方悦儿见状,兴奋地小声说道:“果然药瓶是从这里取出的!” 段云飞点了点头:“而且麦冬对药瓶有反应,药瓶十之八九存放过白水蓝。明天让寇秋检验一下那盆茶花的泥土,便可确定我们的猜测。” 方悦儿边把空药瓶从暗格取出收好,边道:“你说为什么会有人将白水蓝倒在花盆里呢?又是谁这样做?外面摆放茶花的房间虽是梅长晖的,可应该不是他吧?他行动不便,干这种机密的事总不能让下人帮忙,所以真是梅夫人啰?” 段云飞道:“梅长晖不仅行动不便,而且没到过梅庄主的书房,因此不可能是他杀死梅庄主,目前看来应该是梅夫人做的没错。” 青年顿了顿,续道:“我猜梅夫人因为梅庄主想要将庶子立为继承人而心生杀意,可是她又不懂武功,因此利用白水蓝让梅庄主失去反抗能力并将其杀害,然后随手将毒药丢在梅长晖房外的花盆中。她应该想不到寇秋能够认出白水蓝,而麦冬还能嗅出白水蓝的气味。也许她一时之间找不到销毁凶器的时机,于是只得出面拦着不让我们搜寻山庄。” 段云飞的推测合情合理,如果梅夫人是凶手,那么无论是动机、证据,以及行凶的时间都能对上了。 方悦儿满心处于找到凶手的喜悦中,喜孜孜地把玩着药瓶:“虽然已经找到了凶手,不过反正我们都出来了,还是依计划行事,把先前预定的路线走完吧!在此之前,先把这瓶子丢回花盆里当诱饵?” 两人的想法再次神同步,段云飞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他们虽然推测出柳氏是凶手,却没有直指向她身分的确实证据。方悦儿提出将药瓶放回原位,就是想引蛇出洞。 他们不知道为什么柳氏会将药瓶丢在花盆里,也许冲动杀人之后过于慌乱,也许是她很有自信山庄的人查不出白水蓝这种毒药。但现在多了麦冬这个不稳定的因素,柳氏一定很后悔当时如此轻率地处理凶器,并且急须把药瓶及那盆栽、药瓶毁尸灭迹。 而他们接下来要做的,只须要守株待兔就好。要是当场把想要毁灭药瓶的柳氏抓住,相信即使是白梅山庄的弟子,也不得不承认她与凶案有关联了。 其实对于能否让柳氏露出狐狸尾巴,段云飞并不是太在意。他只是对凶案感到好奇,而现在他的好奇心已获得满足,那么接下来事情将如何进展便不再是他关心的了。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