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惊——
此阵已足够邪门,也不过仅要求七十个活人为祭,云烨所施展的血祭之阵,若看咒角与此阵同源,细微之处却做了改动,能够容纳阵中生灵更强的血气和怨气,倒是比这七十倒灵转阴阵,还要邪煞、胃口也大的多。
看祖师婆婆传承中,关于此阵的记载,施阵人运行此阵成功后,可将祭品的毕生气运吸聚与己身,但因为气运所得来路不正,与正常那样顺天而为、细水长流的气运不同,这气运来的快,去的也快,就像河水决堤,法长久保留在自己身上——
若要长久保留,唯有一个办法,就是不断寻找祭品,再以此阵吸聚他们的气运来补充流失的部分。
还有一个法子,便是用修仙者来做整个阵法的祭引。
修行之人,但凡能小有成就的,气运大都远胜过凡人,一个炼气期修士承载的气运,可能一人便能抵过三个命格病灾、寿终正寝的凡人一生的气运,而境界越往上,这种差距就越大,到了元婴、化神,一人所承载的气运,便可抵过千万凡人。
正因如此,修士们才不敢轻易沾染因果,盖因他们之间的小吵小闹、恩怨纠纷,任何一点意外,都可能发展出难以想象的结果,一旦承受不住这种因果,等着自己的就可能是身死消。
用修仙者作祭引这一条,此篇中特意标注了“于因果有碍,慎之又慎”几个字。
沈忆寒看完,不得不佩服云烨的胆大包天。
难怪贺兰庭能够成为天宠,整个界的气运之子……
上古魔修施展此类阵法,大都是要入秘境、险地,或者是知自己即将遭遇仇家追杀,为了搏命,才施此阵,将一段间之内自身气运增强,如此便多一分活下去的机会。
云烨却是要这种气运在他和贺兰庭身上长留。
如此大的消耗,倒也怪需要贺兰仙岛上数千个贺家修士的命来填了。
难怪洞神宫对玄门诸派修士北上讨伐一事毫不紧张,如今在云烨里,他们自然与主动送上门的肥肉有区别,有了遮天覆日伞,这正修士一旦陷入魔幻境,即便能堪破魔,破阵而出,那也需要不短的间,而且一个不好就是走火入魔。
这么长的间下,足够血祭之阵发动了——
间紧迫,若等一柄柄找到阵旗,再将其毁去,肯定是来不及了,下最快的法子,唯有先找到阵与祭引,即便要再次和云烨碰上,那也别他法。
至于谁是那个祭引?
沈忆寒觉得几乎不必多想。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
云燃跪在一片大泽之前,手中奉剑——
那是他的蘅芜。
大泽之上烟波浩渺,水气氤氲滕转,像是雾里人间,画中仙境。
此泽名唤沥剑泽,位于昆吾山脉深处,传说初代碧霞剑主自蓬莱洲仙山取得一泓灵泉,播于此地,昆吾后弟子每得命灵剑,若以此泽之水沥剑,可得一剑通明,不坠尘障。
虽然这说法其实并什么依据,但梅今似乎深信于此,赐剑予云燃后,第一件事,便带他来此沥剑。
沥剑泽的水清冽幽冷,水珠顺着蘅芜清冷泛光的光滑剑身缓缓下滑,像是人沾湿鬓发。@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蘅芜清光可鉴的剑身转折成两个角度不同的,映出云燃的左右两边容,一迎光,一笼在淡淡的阴影里。
梅今说:“蘅芜已剑成,燃,从今往后,你要好生对待自己的剑。”
云燃:“师尊,何为剑?”
梅今:“你的是什么,剑便是什么,你大度,它便疏朗,你恐惧,它便瑟缩,吾辈修行,欲修仙者,必先修,剑不正,不开阔明朗,则剑必然走于偏锋,渐渐便会生尘障,坠入魔。”
云燃又:“如何对待我之剑?”
梅今:“常审常视,常内观己,若有业障我执,尽早掐除,勿待其成患。”
云燃:“敢师尊,何为业障我执?若我修行,便为我执,不为长生,不大,如今又因修行将其掐除,岂非末倒置?”
梅今一愣,:“燃,你……”
梅今惊讶的神情并未持续太久,整个人便如流沙般一点点消散飘逝了,与之一起消失的,还有烟波浩渺的沥剑泽和云燃手中的蘅芜。
云燃眉目淡淡,朝周看去,天地间白茫茫一片,只剩下他一人。@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已是第个溃散的幻境了。
周遭景物凝聚,这次却是在登阳峰洞府外的那片枫林里。
头顶风吹树叶沙沙的响,前方穿来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