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云燃之故, 妙音宗虽与长青谷一向并什么交集,沈忆寒却也对长青剑宗、丹宗两脉都十分了解。
此刻便认出了这说话的短须剑修,正是长青剑宗叶宗主的同门师弟。
楚玉洲微微一笑, 道:“请经道友稍安勿躁,眼下尚有几个门派世家的同道,未曾到场,此事干系重, 是等齐了, 咱们再说也不迟。”
宁阳子听楚玉洲这样说, 只得按耐性子坐了回。
果然片刻后, 青霄殿内又陆续进了几波,崔颀与霞夫领着两名门下弟子相伴而来, 又有数个沈忆寒也不太熟悉的小门小派到场。
宁阳子道:“这下总齐了,楚掌门,可以开始了吧?”
楚玉洲却仍是道:“请经道友稍安勿躁,须等等。”
宁阳子面色显出不耐, 正要说话, 殿外却有接引道童领着几进来,首的是个白须老者,后头跟着数名弟子,贺兰庭正在中。
正是那已将贺兰庭收入门下的太上剑主葛老头。
沈忆寒见贺兰庭恢复了本来面貌, 又换了一身昆吾剑派弟子的靛青色练功服, 头束道冠,俨然已是昆吾弟子扮。
沈忆寒心下顿时明了。
葛老头既然将贺兰庭收入门下, 如今诸派要调查贺家灭族之事, 他身贺兰庭的师尊,且不论他究竟是真心对小徒儿好, 是别有所图,自然都不可能对此事不管不问,袖旁观。
那日在传承中,瞧他做派,沈忆寒便这老头似清高,实却是个极好面子的,他自忖身份,自然是要最后出场,只有诸派修士齐聚青霄殿等他,而绝叫他等旁的道理。
果然一阵“前辈”“师伯”的寒暄过后,葛老头才在楚玉洲身旁摆着的那张椅子上施施然坐下,楚玉洲这才道:“诸位同道,我派太上剑主葛真,已将贺氏的遗孤收作了关门弟子,此次调查贺氏灭族一案,葛师叔也会全程相助。”
有修士道:“未请教楚掌门,不哪位是那位贺小公子?”
楚玉洲朝贺兰庭了一眼,贺兰庭显然是早得了嘱咐,虽明显有些紧张,但是从师尊身后走了出来。
宁阳子约是嫌弃楚掌门说话慢,不等他开口,便问道:“楚掌门信中所说,瀛洲贺氏遭灭族之祸,全族只余下一个活口,便是这少年么?”
宁阳子这话问的十分直白。
饶是隔了老远,沈忆寒也出贺兰庭闻听此言,身子明显僵了一僵,他眼中微微有些泛红,却是忍住了,并未说什么。
楚玉洲安抚的轻拍了拍他的肩,道:“不错,正是这孩子,云师弟下山游历,恰遇见这孩子在云州地界被追杀,便将救下,带回我派门中。”
宁阳子又道:“那便是说,贺掌门也并未亲眼见到贺家遭逢灭族之祸,将此事通传各派,一切也都是听登阳剑主与这孩子所说?”
楚玉洲道:“不错。”
宁阳子细不可闻的轻哼了一声,靠回了椅背上,道:“既如此,请恕在下直言,只凭这孩子与令师弟一面之词,楚掌门怎就敢肯,贺家真如他们所说一般,是遭了灭族之祸?贺氏一族屹立数千年,如何可能就这么不明不白被灭了全族?只怕掌门是太过轻信了吧?”
又道:“就算贺家当真遭祸,眼下连凶是谁,尚且全头绪,楚掌门便如此召集诸派,未免也太轻率了吧?”
楚玉洲听出他话中的质疑,眉头微蹙道:“经道友此言何意?自我派现贺公子后,便一隐瞒,将此事通传玄门各派同道,诸派传给贺氏的通讯玉简,一收到回信,皆石沉海,难道这不够证明贺家遭了祸么?”
又道:“经道友即便不信贺公子一个少年所言,可他被云师弟救回时,身中噬魂,是我与云师弟、有妙音宗的沈宗主,共同施法替他将除,此事千真万确,楚某绝半点虚言,噬魂既出现,贺氏之祸便与魔修脱不了干系,眼下咱们虽未查清凶是谁,可正如此,才格外不能轻怠姑息——”
“试,以贺氏堂堂‘两姓’之尊,千年积蕴,族中有能修士数,尚且罹祸,若凶也对别派施以狠,我玄门各派如不早作准备,预先提防,该要怎么应对?”
他这一番话说得在情在理,顿时青霄殿中不少修士都是颔首,心下颇赞同。
长青丹宗座上一名女修道:“楚掌门一片忧心,皆我玄门各派,谁会不出来?”
语罢向宁阳子,脸上稍带讥诮之意道:“经师兄,记仇也得分场合,可别了私怨,不顾正事,叫你们剑宗的笑话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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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阳子当众被她讥讽,脸色十分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