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味鲜的惊人,离得近了都感觉到味蕾被刺激了,而空气中那种干涩恐怕是这些盐将空气里的水分全部吸收了。
“这地方怕是待不了太久的。大祭司,咱们得快进快出。”
从踏入长道以后,周围就让人感觉干燥的很,大概是因为盐分的缘故,本来岩壁上就有许多粉尘,没人的时候都落在地上,可人一动,多少会卷起一些,飘散在空气里,那些盐尘粉末呼吸到鼻子里,带着咸味儿,刚开始还让人感觉有些新鲜,甚至会让人精神振奋,但走的累了,就觉得连鼻孔里都带着些许灼烧感,众人的水袋也被越来越多的拧开,淡水的消耗随着深入而不断增加。
九希正南本来以为这条道应该没多远,但赶了五分钟的路以后,前方就是尽头的感觉却依旧不变,那种望山跑死马的错觉让他有些躁动,鼻子里的咸味让他觉得自己都快被腌制了。
“呼呼”
每个人都喘着粗气,之前的休息好像仅仅是压抑了疲惫的显露而已,等劲儿爆发出来,感觉到在这里行动要比在之前的长坡洞里走的累的多,体力的消耗让人疲惫不堪,就连双腿都开始疲软起来。
九希正南在沿海生活了十数年,他自然是见过大海的,也嗅过海风里的那种咸味。但长道处的味道可比海边要咸的多,如果说海风中带着咸味可以让人有种享受的话,此时长道中的众人简直就是遭罪。
到了长道的深处以后,每一次呼吸都仿佛被人抓了一把盐塞进了嘴巴里,就连平常很随意的吞咽动作,都会牵扯着鼻粘膜,一个族人已经不受控制的开始流鼻血了,只能用衣服沾湿了捂住口鼻。
可越往后走,就越觉得热,那不是因为运动带来的热量,而是感觉空气整个都灼烧了起来,好似进入了一个大火炉一样,并且众人还在向火炉的中心地带前进。
汗水很快就浸透了衣物,就算是速干衣也顶不住,加上空气中的盐分一层层裹上来,那种难受是无法形容的,就连裤裆里都塞满了颗粒。
“大祭司,还有多远?之前就是这样的吗?”
大祭司已经无力再说话了,他只是摇摇头,尽可能的往前指了指手。
那个流鼻血的族人没抗住,蹲下了身子,就不动了。便是九希正南都没力气去询问一句。明知道在这里停下,很可能就会死在这里,却也没有办法。众人正处于一个极为凶险的境地,唯独前进,退无可退。
人类能够直面死亡,却抵不住在一点点的痛苦中慢慢走向死亡,温水煮青蛙才最恐怖,这也是为什么许多老者害怕死亡,那种慢慢走向死亡,慢慢贴近死亡,慢慢感受死亡,是多么的无助。
痛苦会消磨意志,死亡最终会打破坚持,一n打死和用n指着威胁是两种感受,而后者更容易让人打破底线。
活着,是所有人的渴求,当死亡真正将要降临时,才能慢慢压榨出人的潜力。
虽然每个人都已经在奔溃的边缘,可谁也不想在这里变成死尸,坚持,咬牙坚持,坚持走到最后。
那是对生的渴望。
当众人互相搀扶着走在奔溃的边缘时,终于,前面出现了一些亮光,那光是比火把的光更让人感觉到生命的希望,大片大片,闪烁着五彩的斑斓。
长道的前方也随之开阔起来,随着视线一转,一个巨大的空间猛然展现在众人面前,一片足够雄伟的建筑矗立在被长道另一端,像是宫殿,但单单是殿前的一根圆柱就足足要四人环抱,其高度少说也有十多米,而宫殿的正门开的仿佛是为了迎接一位巨人。
咸味到这里猛然散去,因为从宫殿那边正有些许的风吹过来,把那些咸味都吹散了,并且风中似乎带着潮气,让不管是体力还是精神都被压榨到极限的几个人为之一震。
把水袋里的水一饮而尽,九希正南呼了口气,那种感觉就像是重生了一样。
便是大祭司都好像精神了起来。
有了这么一缓,众人赶紧远离长道,这一走,脚步声混在一起,远远传开,竟然像是浪潮般叠加了起来,隐约中又听到了水声。随即,那片宏伟的宫殿开始散出大量的雾气,不似之前在山蜃那边看到的那种浓的不见五指的那种,而是淡淡的,如若云气一般的缥缈。
这些云气散开,有些还带着奇怪的颜色,拱托着那片宫殿,让宫殿都仿佛升入了云中,成了一座云中殿堂。而之前众人看到的那些亮光竟然是宫殿殿门的一盏盏长明灯。
往前走了一些,包括大祭司在内,无一不对眼前的一切感到惊叹。那些宫殿极为巨大,人站在宫殿前,高度还不及一扇门扉的五分之一,一盏盏长明灯汇聚起来,远远望去,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门”。
空气中弥漫着足够的水汽,让人不由得要多呼吸几口潮湿的空气,以湿润一下干涸的嗓子。
“有长老们的痕迹吗?”
痕迹?
被大祭司这么一问,九希正南才从那宏伟的宫殿中回过神。他环顾四周,的确有一些除了他们之外的脚印,挺明显的。只是不知道已经留下了多久。
脚印不多,大概是四个人的样子,可若是长老他们,怎么只剩下四个人了呢?其余人呢?来的路上也没看到其他人的踪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