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头,王赫鹏给吓了一跳,那个断了一条胳膊的老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无声息地站在了他背后的两步外。老者虽然身体颤颤巍巍的,但那双眼睛是如此的邪意,其视线从王赫鹏身上越过,望向海面远处的那片岛礁,带着一种让王赫鹏无法理解的疯狂以及虔诚。
之前看那个老者坐在椅子上,王赫鹏都没敢太多观察,实在是那种行将就木的老态让他感觉到害怕。而此时,这个老者站在他身后,王赫鹏回头看过去,就难免瞅了个仔细。
王赫鹏不确定老者是因为太过年老了,才使得长相有些怪异,还是原本就生的如此,他的脑袋又窄又扁,鼻子微微塌下去,双眼从眼泡里吐出来,仿佛鱼眼,又有些像极了蛤蟆。而且,他的皮肤也不大对劲,不是正常老人的那种褶皱,不仅仅粗糙,还有许多的痂,倒像是得了某种皮肤疾病,便是他的脖子两侧的皮肉都皱皱巴巴的,以一种坍塌的方式堆叠,极为恐怖。
打了个激灵,王赫鹏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他实在是不想沾到这个老者,哪怕是站的近了,他都感觉到一种膈应,又或者是他本身在害怕吧。
“神神?”
“对啊,我们诺德尔镇的神,伟大的伟大的什么来着?”
老者眼睛一翻,半天都没有想起来,他转身抓了抓脑袋,往自己的房子前走去。站在后面没动弹的王赫鹏赫然看到老者那扭曲的如同如同爪子一样的手竟然就那样把头皮都抓破了,那老者却仿佛毫无知觉。头皮的破口渗出血来,和老者那杯子里的液体的颜色是如此的接近。
深深咽了口吐沫,王赫鹏又打了个激灵,他不确定那个老者是得了什么病,还是精神有问题,反正他一刻都不想在这里久呆,便是他自己的头皮都感觉到酥麻,他伸手想去抓一把,手伸到一半,却僵住了。
又回头看了一眼那个老者,王赫鹏离开这里,朝不远处的一个码头走去。
而在王赫鹏的背后,那个老者依旧颤颤巍巍,他扶着桌子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端起那杯血红色的液体,慢慢地往自己的嘴巴里倒了一口,鬼知道那液体到底有什么成分,但老者刚刚被抓破的头皮在喝了一口那杯子里的液体后,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扭动,一些细小的肉芽鼓起,纠缠,片刻后,伤口处只剩下一些疤痕,但他的头皮却依旧鼓动着,仿佛里面藏着别的什么东西。
诺德尔镇原先有两个码头,王赫鹏跑过来的这个属于较小的一个,简单的只有一条粗糙的圩埂,也看不到什么船只,但却可以在远一些的海上望到一条小渔船,人力的那种,很小的,一叶扁舟。
小渔船随着海浪起起伏伏,那上面一个孤寂的身影随着船只的浮动也一同摆动,他摆动的频率却与渔船并不相符,似乎带着某种规律,王赫鹏看多了几眼,头就微微有些晕眩,他还以为自己是被海风给吹的,根本没意识到他到底看到了些什么。
一分钟,两分钟十分钟,十五分钟那个身影就这样摆动着,就在王赫鹏觉得不对劲,心里生出一丝惧意的时候,那个人身子一晃,直勾勾栽进了海水里。离得太远,王赫鹏甚至都没看到水花溅起。
这是在捕鱼?
王赫鹏不敢确认。
他知道这个地方,或者说这个世界是与他原本所在的世界是不一样的,毕竟他是个外来者,一个黑暗游戏的参与者。这个世界大概等同于现实世界的十世纪中期到十九世纪早期的样子。这里和现实很像,却又有着极大的不同。
或许这就是诺德尔镇渐渐没落的原因,当整个世界都在进行工业革命的时候,这里却依然用如此传统和古旧的捕鱼方式。
王赫鹏猜测那条渔船上的人是不是和这个村子一样,传统而古久,甚至连捕鱼都这么的简陋,便是渔都并不见撒。
可又过了十多分钟,王赫鹏也没看到那个人从海水里回到渔船上,整个海面就只剩下那条渔船顺着海浪,沉沉浮浮。
这是什么情况?
这年代连潜水面罩估计都没有,就不谈水肺之类的东西了,虽然距离很远,但王赫鹏确定从那个人倒进海里,就没有在看到他的身影。
难道游走了?
心里莫名的发毛,他是经过“强化”的人,凭借身体上的优势,倒是可以在海底待上一些时间,可那条渔船上的人是什么情况?难道是遇到自杀的了人?还是那条渔船挡住了视线?
正琢磨着,那条小船一晃,那个身影从海里爬会到了船内,不过他身上好像多了许多东西,类似触手的东西。
这是抓到章鱼了?
离得也不算近,那身影一翻就上了船,王赫鹏也没看清楚,但根据大小判断,如果真的是章鱼之类的海鲜,那恐怕还是极大的一只。
等在码头边,王赫鹏一直看着那条小渔船回到岸边。他等这条船当然是有原因的。周围也看不到别的船只,如果想要去那边的岛礁,看来也只能找这个小渔船送过去了。
很意外的,船上的人竟然长着一副东方人的面孔,约么二十多岁的样子,短发,面容俊逸,眼神也格外的凌厉,若不是在这种地方,王赫鹏根本不会想到这个人会是个捕鱼人,而是某个世家子弟,或者更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