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端坐在融化的雪山之巅的道袍虚影和挡在身后的城池前的老者虚影出现在她的眼前。
他们之间对弈的棋盘上,明暗的棋子错落,在以天地为局的棋盘上胶着厮杀。
她师父所执的白子在棋盘上闪耀,每一颗都仿佛牵动着天上星辰,折射下来的星光落到中原大地上,又与众多她认识的人相连。
命星入局。
这四个字浮现在陈松意的心中。上辈子她没能亲眼见到这棋局,这辈子却不一样了。
不只是她身在其中,更是因为棋盘上的许多人都是因为她而改变了命运活下来的,每一个人身上的气运都跟大齐王朝的命数牵动着。
她看到其中最亮的一颗就在自己身边,与她同坐在一辆马车上,还在棋盘之外,没有入局。
这一瞬间,她的心中忽然生出了明悟,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他们都是这场气运之争的一部分,每个人在棋盘上都有位置,到他们的时候,每个人都会登上命运的旅途。
但那颗闪耀的星辰旁并没有自己,他依旧可以以暗子的身份到最前线去。
刘洵还不知道之前破坏他的布局、令他忌惮的“麒麟”不是师父,而是自己,他跟师父在岛屿中交锋,精神是强盛的,但□□却是脆弱的。
这也是为什么他先前要杀上天阁,污染了一批天阁弟子为他所用,在他与师父在岛屿中交战的时候,总应该有人在旁守住他的躯壳。
马车混乱的空间中,少女原本没有焦距的眼睛像星辰一样亮了起来,而这一念起,她也从那浩然巨大的棋盘中抽离了心神,重新回到了自己所在的躯壳里。
她看向了坐在对面的人,又恢复了厉王所熟悉的样子:“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话音落下,在疾驰中的马车就渐渐慢了才来,然后彻底停住。驾车的天罡卫对着马车里的两人道:“殿下,军师,驿站到了。”
两人从马车上下来,萧应离如往常一样,习惯地与她拉开一段距离,然而陈松意却一把拉住了他:“殿下离我近一些。”
尽管厉王知道她这样说是因为想要从头顶那怪异的落雷下遮蔽住自己,但不免还是心中失序地跳了两下,最终跟在了她的身旁。
两人没有离得太远,在行走之间,手随时都会擦到对方的手背,更不提他们之间还有那道红绳无形地牵系在两人之间,将他们绑定在一起。
若只看气运,只能见到厉王一人,走在他身边的陈松意身上却像是没有丝毫的气运波动。
两人都有段时间没有回过驿站,因此还未踏入驿站大门,就被里面属于孩童的哭声震了一下。
刚刚来到驿站、还没来得及开心这些失踪的幼儿全部都被解救回来的薛灵音一行就被迫接受了带孩子的工作。
一个孩子哭起来都是魔音贯耳,更何况这里还有那么多的孩子。被请来这里照顾孩子的媳妇实在是忙不过来,知道新来的这一行就是来接孩子的人,她们也立刻把孩子人手一个塞了过去。
只要是没有受伤的或是伤得不重的,此刻怀里都抱着一个孩子。
而这些五大三粗的男人从来没有带过孩子,就算是身为他们当中唯一一个女子的薛灵音,她也是薛太守的独女,没有过带弟妹的经验。
何况这些孩子的啼哭并不是因为饿了渴了或是其他,全是因为他们生辰太过特殊,对外面这扰乱天地元气的动静分外敏感。
陈松意跟萧应离进来的时候,薛灵音正怀抱着一个孩子,无措地在大堂里来回走动,想要哄孩子安静下来。
然而妙音女侠所做出的所有努力都是徒劳的,这个被塞到她怀里的孩子该怎么哭还是怎么哭。
这一幕看得那些因为在途中跟那支奇怪的军队遭遇,在交战中受伤而在接受治疗、没有被分到带孩子任务的她的手下和护送她来的将士都由衷地感到了一阵庆幸。
“别哭了,为什么一直哭呢?”薛灵音的声音里都染上了一丝焦躁,从来不知道幼儿的哭声是如此具有攻击力的声音。
要是早知道自己来接他们会要遇到这种情况,她就会向自己的舅舅要更多的人手,把这些孩子的父母也带过来了。
起码对着亲人,他们不会再哭得那么惨了吧。
就在她物色着自己的哪个手下结束了医治、准备把怀里抱着的孩子塞给他们的时候,门外进来了两人,薛灵音朝着那个方向看去,一见到是厉王殿下和陈松意,顿时就露出了见到救星的表情。
主要是见到陈松意,不知为何,她本能的就觉得这些啼哭的孩子她有办法。
从外面走到屋里,耳边环绕的哭声更大了,就算是久经战场的厉王殿下也在这高低不一、环绕不止的哭声中忍不住皱紧了眉。
“殿下。陈——永安侯。”思考间,薛灵音已经抱着孩子来到了他们面前,指着怀中的孩子让陈松意看,对着她说道:“这孩子一直哭,从我进来开始抱住他就一直哭个不停,怎么哄都停不下来……”
实际上不只是她怀里这个孩子,驿站里所有的孩童都是一样,从刚刚雷声起之后就一直哭闹不休。
陈松意抬手按在了这个孩子小小的胸脯上。被薛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