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游太医,到了之后又是张少夫人亲自来驿站请,所以这家也是少夫人亲自来,为的是请游天上门,去给家中老夫人看诊。
太医这个群体,在京中只需要给品级超然的大员请脉,至于其他人想请,那就要看各位太医的时间跟心情,并不那么容易请到人上门。
而出于某些缘由,游天却是来者不拒,这让登门来请的人家惊喜不已。
“真的?这位游太医真那么好说话?”
“千真万确!夫人我们也得赶快动身了,不然要等游太医上门就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了!”
“快!快叫人备马,我亲自去!”
消息传出之后,各家便都抓紧时间都来了。
驿站一时门庭若市,往来车马络绎不绝。
登门来请的人自然不会空手,带来的礼物也快堆满了驿站的半个空房。
游天人人都没有拒之门外,依照顺序给他们各家排好了登门的日子,自是皆大欢喜。
稍晚时候,将军府。
张少将军在拔除完尸毒,又再吃了两副药,终于彻底清醒过来,听妻子讲起自己受伤昏迷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他的胸口上过药,依旧缠着绷带,靠坐在床头开口,微微皱眉:“父亲眼下不在城中?”
在自己昏迷时发生的这么多事里,他最在意的就是这一桩。
“是。”张少夫人喂他喝完粥,看了一眼没有再渗血的绷带,思忖着游太医调制的药膏果然效果拔群,不知能不能请他多配几瓶。
她倒是没想直接管游天要方子,毕竟像这样的方子都是人家的家传秘方,在盛世可以凭它成为富裕之家,在乱世则可以凭它保命,大夫们对这些都是十分看重的,不轻易出让。
将碗转手交给旁边站着的大丫鬟,张少夫人的目光落在自家夫君虽然气色好转,但依然消瘦的、带着病容的面孔上。
见他沉思,张少夫人张口欲言,但眼中浮现出犹豫的光芒。
最终,她压下了自己脑海中浮现出的念头,只是说道:“夫君刚刚醒来,需得好好休养,不宜劳神。虽然这段时间边关混乱,那些不知从何处来的暴徒四处袭击,但父亲身边带着好手,而且他又谨慎,应当是不会有事的。”
他这次情况会如此危急,就是因为当时没有防备,在城中遭遇了那伙毒人,又因为近旁就是许多手无寸铁的民众,为了保护其中一对母子,这才被当胸抓了一记。被亲兵送回来之后,当即就陷入了昏迷,好不容易才保住性命。
“我晓得,这次是我大意。”张少将军看向妻子,拍了拍她的手背,“让夫人担心了。”
“要躺下吗?”张少夫人问,张少将军也确实因为刚刚醒来还精力不济,这便听从夫人的话,由她再次扶着在床上躺下。
身体要恢复,确实多睡会更好,可张少将军昏迷了这么久,早就已经睡够了,眼下躺在床上,一时半会儿也睡不着,于是张少夫人便坐在一旁陪他说话,言语间提及了驿站的热闹:“……游太医不过才来一日,城里就热闹得像过年一样。”
“怎么说?”张少将军的伤口还有点痛,这样躺着听夫人说话倒是能够分散注意力。
张少夫人看一眼他的伤口:“就是因为你醒来的消息传出去了,现在人人都想请他到府上去一趟。”
她这样一说,张少将军就明白了,只说了一句:“边关难熬。”
边关难得有医术高明的大夫,这位年轻的太医一来就打响了名声,自然是人人都想让他去看一看。
求医无可厚非,不过求医的人一多就会生事端,他挑眉问道,“他们抢起来了?”
边关的民风比中原更彪悍,为了抢一个看病的次序,大打出手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张少夫人:“原也是有两家想争的,就是那岳家跟秦家。”
她说着,像是想到了什么可乐的事,忍不住笑了一下。
见到妻子的笑容,知她对驿站中的冲突知道得一清二楚,张少将军并不奇怪。
虽然她为了照顾自己,一直在府中没有离开,可她想要知道的事,就算是足不出户,也会有人报到面前来。
她乐了一阵才止住,方又说道:“这两家平素也是掐尖要强的,撞到一起就要争个先后,争上头了根本不把旁人放在眼里。”
这里说的旁人特指的就是他们张家了。
当然,那两家并不敢在她公公面前放肆,只不过是不将她这个少夫人放在眼里。
张少夫人才嫁过来时,去秦家赴宴,亲耳听着这两家的人说:“什么时候她把‘张少夫人’的那个‘少’字去掉了,才轮得到在我们面前摆谱,否则休想扯着虎皮当大旗,用张家的架势来压人。”
这话虽还不至于让张少夫人大动肝火,却也叫她把这两家划出了自己的交往核心外。
他们不想给她面子,她也不是非要他们这脸来抬身价。
此刻迎着夫君的目光,张少夫人继续说:“他们两家派去的人在驿站为了争个先后打了起来,可谁知游太医不仅医术出众,武功也了得,没等那两家刁奴大打出手,就先一手一个抓了起来,从二楼掷了下去。”
“噢?”躺在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