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把兄长的名字放进付鼎臣的视野之后,一出门脚下踢到的。
跟她逃出程家、遇上风珉的那天一样,因为改变了命运,所以捡到了这三钱银子。
捏着钱袋,陈松意心情有些微妙地想道,程明珠通过夺取自己的气运,不断地捡到东西就是这种感觉?
难道以后都是,自己每将命运修正一分,就会得到一点气运的馈赠?
那数量会一直都是三钱银子吗?如果不是,银子的数量又是根据什么来定的?
她还记得上辈子程明珠夺走自己的气运后,得到的馈赠千奇百怪,不知里面有什么规则。
她想着,将钱袋收回了怀中,见风珉还在等着要一个解释,于是沉思了起来,该怎么回答他。
这张名单是那晚她算出了埋尸地点之后写下的。
有了尸骨跟人证,付大人肯定会把握机会杀回京城,可她却不可能跟着回去。
所以在分道扬镳之前,陈松意必须要想办法让兄长在他面前挂上号。
直接推举不行,最好的办法就是借助这种特殊手段。
而且她也预料到了,风珉不会因为付、樊二人一问,就将所有的事情全盘托出。
他多半会为自己编造出令一个身份,就像他之前宣称自己是他的表妹那样,来对自己加以回护。
想到这里,陈松意开口道:“谢谢。”
“……”
自己问出的问题,在这里好像怎么也不该用一个谢谢来回答。
风珉拧眉:“谢就不必了,你若当我是朋友,日后就少用这些折损自身的方法。你要做什么,尽可以跟我说,只靠你自己一个人,力量终归有限,能帮你的我都会尽量帮。”
想到自己那几个护卫里,还有人排着队想要来找她批命的,风珉心道:“回头得勒令他们不准再这样做。”
看他沉着脸坐在桌旁,犹如一尊英俊的雕像,在为自己的生死而担忧,陈松意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她想了想,道:“其实我也没怎么算,这一路上我不过是把我师父交待的事都做了而已,没什么反噬的。”
风珉讶异地抬起了头:“你师父?”
见他如此意外,陈松意笑着摇头,道:“三少不会真以为那些都是我的安排吧?”
她起了身,走到窗边背对着他。
“我只是一个被养在深闺的女子,就算看过两本兵书,能推演一些事情,可又怎么能知道那么多秘密,定下那么缜密的计划呢?
“不管是从京城离开也好,选择从陆路回江南也好,还有这几日来的一切,都是我师父他老人家的安排。因为他身在京城,才能收集到这么多信息,可又不方便离开,才会让我来做——这许多的神机妙算,跟我却是没有什么关系的。”
风珉心中立刻接受了这个说法,这样一来一切就合理了。
唯有年长者的智慧跟阅历,才能做得出这番布置,唯有在京城深耕,掌握了丰富的信息,才能做到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他不由得也跟着起了身:“你师父……真有这么一个人?”
陈松意负着手,眼中浮现出怀念之色:“嗯,真的有。”只不过是在二十多年后,她才会沾了第二世的兄长的光,拜他为师。
现在的师父还不知在哪个乡野,骑着老牛到处逛,跟老夫子下棋,教给顽童自创的游戏。
路上若是遇见有人家办喜事,他还会过去送上几句吉祥话,蹭杯喜酒喝。
她说起自己的师父时,声音里流露出的感情不似作为,风珉顿时便不再忧心。
有年长者在,更年轻的人就能够得到指引,不会胡乱冒险,不加节制使用超出承受范围的能力。
只是在心中的担忧消退后,他又生出了新的疑问。
“你师父他做这些布置是为了什么?”
……
“我听闻,天将大难时,会有瑞兽降世,选择圣主良臣,平定四海,拯救人间。这位在千里之外,以一手精妙部署就改变了局势的先生,不正像传说中的瑞兽麒麟吗?”
书房里,付鼎臣跟樊骞也在推测这个世外高人的身份跟目的。
樊骞联想到自己听过的传说,说出了自己的第一感受。
“麒麟……”
付鼎臣咀嚼着这两个字,眼睛缓缓地亮了起来。
尽管他们并不知道这位藏在背后的高人究竟是谁,又该如何称呼他,但不妨碍他们作为被他所选中,与他产生了联系的人来给他起一个合适的代号。
“不错,瑞兽麒麟,总是为仁君圣主而出。”付鼎臣微微颔首,“看来眼下朝堂虽乱,大齐却未必不能再出明主。连世外高人都现了身,要挽回这大厦将倾,你我本就身在庙堂,又如何不该为江山社稷、为黎民百姓去奋力一搏呢?”
付、樊两人相视,彼此都看明白了对方眼中潜藏的决心。
在圣主未现之前,他们应当聚集在一起,合力守住大齐江山。
……
“——要天下不再有战乱,让百姓有其食,得其所,不用再千里逃亡,背井离乡。不用再插标卖首,不必再骨肉分离,让错误的命运被修正,让一切都回到该回去的位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