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致。
袁明一指点在三处,眼中燃烧着战意:“从这三处进攻,拿下了这三个要处,剩下的就不足为惧!”
——这一下,绝对能断掉马元清这根触手!
风珉抱着手臂,看着这张描绘精细的地图。
云山县的匪窝并不是全都由马元清掌控的,他暗中蓄养的势力掌控了一个连云寨,再有另外两个强盛的寨子依附于它。
这三个寨子分别散落在各处,又彼此联通。
他们这次要同时进攻,不让对方有时间反应,就需要兵分三路,同时动手。
“不骑马,晚上进攻。”樊骞很快定下了作战的大致方略,“夜晚是这些山匪最松懈的时候,找熟悉地形的人带领,我们先过去,等时间一到就突击。”
他的人经过一天一夜的赶路,也需要一些时间来恢复精力。
而定州军正好又擅长隐藏,适合山林,可以等到了地方再原地修整。
风珉想起那两个守备军的潜伏能力,点了点头:“我跟樊叔各领一路人马,到时候付大人坐镇后方——”
袁明很快地道:“还有一路就请交给我。”这位年轻的大人神色坚定,“云山县是我所管辖的地方,不能让小侯爷跟樊大人带着定州军在前面冒险,我却躲在后方。”
对他来说,这不仅是他作为县令的职责,也是为了给恩师受袭报仇。
身为恩师的弟子,此事绝不能假手于人。
袁明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他年少时也是个仗剑游侠,在父亲亡故之后才收了心,专心读书考取功名,于是三路进攻就此定下。
东侧厢房里,袁明换了一身布衣打扮。
他外面穿着一件软甲,手边桌子上放着许久未曾出鞘的剑,袁夫人亲自为他整理衣衫,他的长子辉也在激动地看着他。
这几日听过了陈松意所描绘的大漠边关,听她说起兵书上记载的一场场战役,袁辉幼小的心中也扎下了驰骋边疆、列土封侯的种子。
战争离他很远,但父亲出发剿匪却近在眼前。
此刻在他眼中,父亲就像要准备出征的将军。
袁辉知道自己年幼,不能跟去,于是在父亲整理好护腕、低头看向自己时,小小的男孩儿上前一步,说道:“祝父亲此去旗开得胜!”
听见儿子的话,袁明忍不住笑了笑,抬手摸了摸他的头,沉沉地应道:“好。”
此去成功,云山就此太平,哪怕是为了一方百姓,他也不会允许自己有失。
另一边,老胡等几个护卫也已经做好了准备。
这一次,他们是要跟着公子爷一起去的。
几人一边擦拭兵器,一边心不在焉地让目光往房中溜去——
眼下公子爷在里面,意姑娘也在里面。
老胡正想着,就感到自己的手被撞了撞,差点手一滑,被刀子划出一道口子。
他嘶了一声,恼火地转头瞪去,就见老四在朝自己挤眉弄眼。
看着这张丑脸,老胡没好气地道:“干嘛?!”
老四立刻说道:“你说公子爷这次去剿匪,意姑娘会不会又给公子爷泄露点什么天机?比如那些匪徒抢到的财宝都藏在哪里?”
老胡:“……那又怎么样?找到了能不成还能归你?”
不过话虽如此,他也被引起了好奇,忍不住跟着往屋里看了一眼。
厢房中,换了一身衣服的风珉看到递到自己面前的一只锦囊。
目光停在锦囊素雅的花纹跟少女搭在上面的纤细指尖上,陈松意听他有些迟疑地开口道:“这是什么?”
她收回了手,将这只锦囊留在了桌上:“等攻下连云寨,捉拿了贼首,三少就可以把它打开。”
这一次风珉负责剿灭的据点,正是在路上袭击了付鼎臣的连云寨。
他跟他的六个护卫在众人当中战斗力是最强的,为了万无一失,樊骞把他们放在了这条最重要的中路上。
听见她的话,风珉伸手将这只锦囊拿了起来。
阳光下,他握惯了兵器的修长手指握着这只小小的锦囊,衬得锦囊都像个玩具了。
陈松意看着这个出自小莲之手的成品,小莲还是第一次做,尺寸没有拿捏好。
幸好自己要装进去的信息也不多。
上辈子,马元清的侄子被杀,在京中掀起了轩然大波。
哪怕彼时陈松意还在程府深居简出,也听到了风声。
这个有着权倾朝野的叔叔、在京中也肆无忌惮、无人敢惹的衙内,居然被人杀了。
杀死他的据说是个江湖卖艺人,刺杀的剑术平常,但却架不住他悍勇不畏死,又用了两年来缜密计划。
马元清的侄子是个恶徒,喜欢淫人妻女,不知犯下过多少恶事,手上沾过多少鲜血。
当中流传最广的,就是他曾在京中看上过一名禁军教头的妻子。
他当街想要强夺未果,这名禁军教头也干脆借着去探访朋友的机会,带着妻子离开了京城。
只是一去不返,后来便再杳无音讯。
一名禁军教头在京城不算什么,跟妻子一起失踪就如同一颗石子落入大海,激不起半点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