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韦刚离去,诸葛瑾就寻到了郑牧。
昨日在军工坊见到的床弩,以及一些工艺精良的硬弓强弩,让诸葛瑾大开眼界。
也正因如此,诸葛瑾又多了几分疑惑。
襄贲城兵少,但军工坊的军械却不少。
诸葛瑾不知郑牧是有意还是无意,昨日诸葛瑾跟着郑牧参观了整个军工坊的制作设施,又去成品库逛了一圈。
这军工坊的军械,都可以武装五千兵了!
而郑牧仅仅只是襄贲城的县尉,哪来这么多的钱财去打造军械!
不论是床弩还是硬弓强弩,这都不是一两个月的时间就能打造的。
普通的弩,如果只追求短时间内使用,亦或者一击就报废的,几个时辰就能制作。
但似军工坊那种级别的强弩,至少得花两年及以上才能制作完成。
这意味着,郑牧至少在两年前就在大肆的制作强弩了,这其中的耗资可不少!
以陶谦对郑牧的器重程度,也不可能给郑牧调拨太多的钱粮来支持郑牧打造军械。
“子瑜,不要每次来都一副紧蹙眉头的模样,我辈士子,应当雄姿英发,谈笑间要有樯橹灰飞烟灭的气概!方可为世人所敬仰!”郑牧大步迎向诸葛瑾,语气惬意。
诸葛瑾伸出左手,捏了捏双眉之中的川字纹,斟酌语句道:“子武兄,诸葛氏舍弃了琅琊的家业南下,囊中羞涩。但瑾不愿吃白食,能否请子武兄,授予瑾渔鱼之术?他日诸葛氏在襄阳立足,必有厚报。”
郑牧哈哈一笑,看破了诸葛瑾内心的想法:“子瑜,你这就见外了,跟牧之间,还拐弯抹角的谈什么渔鱼之术啊!你不就是想问,牧的军工坊,是谁在投资钱粮?”
心思被识破,诸葛瑾的脖子有些殷红,遂拱手一礼,直言道:“让子武兄见笑了。瑾的确想知道,子武兄在襄贲城建了这么大一座军工坊,耗资必然不小。”
“就襄贲县的常规军资钱粮,别说建军工坊了,能让将兵吃饱就不错了。”
“瑾也不认为,陶使君会单独给子武兄调拨钱粮。”
“而且,襄贲城的军工坊,陶使君似乎并不知情。”
陶谦真要给郑牧调拨钱粮在襄贲城建军工坊,郑牧现在的官职就不是县尉而是县令了。
郑牧邀诸葛瑾坐下,又令仆人端上棋盘。
“牧好歹在襄贲城当了三年县尉,职掌丹阳兵五百人,县兵五百人,游侠散勇三百余人,在这襄贲城,牧虽然不敢自称无所顾忌,但不论那条道的,都得给牧几分薄面。”
“子瑜可知,自牧出任襄贲城县尉后,这襄贲城的县令换了七个,县丞换了四个,有秩、啬夫、乡佐、三老、令吏、亭长、邮、游缴、尉史,亦是更迭大半。”
“盖因这些被更迭的官吏,大部分都有贪污、行贿、欺行、霸市、霸乡、勾结豪强乱政等违法乱纪之举。”
“牧受汉禄皇恩,自然要秉公而行替大汉扫除这些奸贼蛀虫,决不姑息任何一個官吏豪强,在襄贲城的地面上行违法乱纪之事。”
“当然,牧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依汉律,有些可以用钱财恕罪的犯事者,牧亦会允许其用钱财恕罪,给其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若有人恃宠、恃武,那牧也只能行县尉之职,缉拿盗匪了。”
郑牧一边捻棋落子,一边给诸葛瑾讲述钱财物资的来源。
但这来源的方式,却是听得诸葛瑾目瞪口呆!
三年的时间,县令换了七个,县丞换了四个,有秩、啬夫、乡佐、三老、令吏、亭长、邮、游缴、尉史,亦是更迭大半!
给钱可恕罪,恃宠、恃武不愿认罪的就按盗匪处置?
一但被定义为盗匪,最好的结局就是被抄家!
这都是什么惊人操作?
“子武兄,你这未免太过了吧。”诸葛瑾活了这么大,还未见过如郑牧一般强横的县尉。
郑牧摇头轻笑:“子瑜,牧之言行,皆有汉律可依,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的!何言太过?”
当蔡邕的女婿,虽然不能让郑牧在官场上有靠山,但却能让郑牧详细的知晓这个时期汉廷的律令。
虽然汉律比秦律更繁琐,历朝历代又会增加很多新的律令,法令文书几个阁间都未必能放得下,但对于具体的运用而言,谁懂得多,谁理解得透,谁就有理。
而在襄贲县,郑牧就是最懂律令的一个!
诸葛瑾暗暗无语,虽然以前听闻过,襄贲城的县令县丞更迭太快,但诸葛瑾都未曾在意,直到今日才明白这些县令县丞的更迭竟然都跟郑牧有关!
“难怪,陶使君虽然不待见子武兄,但也不敢轻易撤掉子武兄的县尉之职。”诸葛瑾想明白了一些关键。
不待见郑牧,只是陶谦跟郑牧私下的关系太差。
但陶谦又重名声,无故撤掉有政绩的郑牧,得不偿失;平调又寻不到理由,明升暗贬就更不可能了,这要让郑牧当襄贲城县令,郑牧就真的在襄贲城无所顾忌了。
故而陶谦一直都是装聋作哑,既不打压郑牧也不提拔郑牧,偶尔还会借用襄贲城政清人和来忽悠名仕效力。
“子武兄,你打造了足够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