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林峰一阵见血的话题,两个门派掌门的脸色都变得敏感了起来。
纪钥瑶不知道林峰这么说的根据,便问道:“道友,你何出此言?”
林峰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问她:“你只需要告诉我,十几年前,你还不是观主,
对吧?”
这句话,仿佛一支箭矢扎在纪钥瑶的胸口,她的表情已经有些抑制不住。
显然,林峰的猜测是对的。
他从近期这一连串的事件中,抽丝剥茧出了一件隐藏在三个门派之间的秘辛。
幽冥祭坛,玄坤观,天乾观,
皆是香江本地的道教门派,且都在道盟完成了注册。
前些天,
林峰还在屯门时,就察觉风叔或是马警司对于师门以及他们师傅,似乎都不愿提及。
当时林峰没感觉什么,但后来仔细一想,能将镇派之宝-金龙宝镜传承下来,基本就只有两种可能。
他们的师傅死了,或是门派易主了。
不然,风叔兄弟四人也不会一起离开天乾观。
当时林峰问过马警司,他表示阿莲的父亲就是他们的大师兄。
一般门派的传承,都是在掌门师傅驾鹤西去后,传位给大师兄,或是由师叔来继承。
要是连大师兄都下山的话,恐怕师门已在师叔那一脉的手里了。
而且据马警司所说,那面金龙宝镜传承的时间,也在十几年前,与玄坤观闭观时间相仿。
所以林峰确信,
天乾观上一任观主与玄坤观十几年前的变故有颇深的渊源。
至于为何又联系到幽冥祭坛,是林峰听到了萧永山对纪钥瑶的称呼。
纪玄真。
玄真,是纪钥瑶的道号。
一般前辈称呼他派的小辈,要么直呼名讳,要么客气点,喊小友,绝对不会姓氏加上道号。
再加上萧永山对纪钥瑶说话的语气,有股恨铁不成钢般的意思,因而林峰推断,两人的关系不是表面认识这么简单。
而刚刚,纪钥瑶被林峰质疑身份时,虽然没有回答,但她的神情出卖了她。
十几年前,纪钥瑶还不是观主。
由此,一桩血案便浮出了水面。
天乾观和玄坤观的两位掌门,一男一女,同时死亡,很难不让人浮想联翩。
至于凶手,林峰大胆猜测是萧永山所为。
他稳了稳体内紊乱的气息,
随后开口道:“老家伙,
如果我没猜错,
是你杀了纪观主的师傅,
对吧?”
“啊?为何道友要这么说?”
纪钥瑶有些诧异。
萧永山受不了提起这些陈年旧事,他恼羞成怒道:“今天不管谁拦着,林峰的命,老朽要定了!”
见对方如此激烈的反应,林峰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他笑道:“老家伙,你喜欢纪钥瑶的师傅,但人家却和天乾观观主情投意合,而你爱得深沉,选择隐忍,不过中间又出了矛盾,所以你寻仇杀了天乾观观主,对吧?”
“你,一派胡言!”
萧永山气不过,一口血喷了出来。
纪钥瑶惊讶地看向萧永山。
林峰继续加紧言语攻势:“你以为杀了观主,就能得到纪钥瑶师傅,但你错了,人家本不爱你,你苦心求爱,却屡遭拒绝。而你还看见纪钥瑶的师傅睹物思人,最终你奋起杀了她,还破坏了玄坤观的山川气脉,导致道观门庭衰败,成了如今这幅模样。”
一口气说完心中的推测,林峰便开始观察两人的面部表情。
放眼看去,萧永山已经心虚,纪钥瑶却略显迟疑。
“萧师伯,林峰说的都是真的吗?”纪钥瑶握着剑柄的右臂在颤抖。
她意识到这不可能是无中生有的揣测,心里都开始怀疑当年师傅暴死的真相,到底是不是出自萧永山之手。
“纪玄真,你信一个外人的话?我与你派师门关系匪浅,虽说我派旁门左道,上不了台面,但也没有那么不齿!”
萧永山忍不住咆哮。
他此刻身负重伤,敌不过满状态的纪钥瑶,脸色也莫名惧怕了起来。
而林峰之所以这么说,就想借纪钥瑶之手除掉萧永山。
哪怕不成,也要让她掺和一脚。
以后就算被道盟追责,至少多一个人分摊。
“你说实话,到底是真是假?”
握着法剑的纪钥瑶,脸色不再那么平静,反而多了一丝仇怨。
萧永山本来历经十几载的岁月,已经摆脱了陈年往事的束缚,但现在被林峰突然提起,他的脸色已是无法平静下来。
哪怕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在说谎。
“师伯,你骗我?”
纪钥瑶脸色陡变,举起长剑,遥指萧永山:“是你,杀了我师傅,但你也该知道,我师傅是我的姨母!”
“纪玄真,外人的话怎可当真?”
说话时,萧永山不想继续对峙下去,手里摸出了逃遁符。
不等对方施法,天台上突然掠过一阵劲风,纪钥瑶的利剑已然落在萧永山的胸口。
“既然不是真的,你为何要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