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欣喜,开口说道
“那就好,只要不让俺老刘在这木板上划来划去,就是再杀十个鞑子又有何难”
下方一众士卒闻言,却皆是齐齐点头,深以为然
这桂监国朝廷也是古怪,让他们操练也就罢了,竟然每日还让他们来识字,他们又不考秀才,识字做什么,这不是浪费时间吗
如今腾骧军中,每日上午操练,下午识字,按说识字应该更轻松,但军中士卒却是宁愿上值操练,也绝不想去上这识字课
那些宣教使整日逼着他们在木板上写写划划,嘴里更是念经一般,不停和他们说着什么华夏夷狄鞑子的话,直说的他们头昏脑涨
刚才一众士卒为何能将陈奇策的话脱口而出,便是因为这每日必有的识字课,
一众宣教使每天在他们耳边念来念去,他们想不记住都难
士卒们对识字一事极不情愿,只是这却由不得他们,识字乃是军中强令,他们在营房之中可以神游天外,但人却必须到场
那些胆敢逃课的士卒,无论是小旗总旗还是普通士卒,全被打了板子,在打过几次之后,众人便也只能乖乖听令
陈奇策看了一眼神色欣喜的刘旺,眼中一转,便又继续开口
“好,刘旺,这可是你说的,我这可就给你记下了”
“也不需十个,此次出征,只要你刘旺能杀得三个真鞑,再写出十个字来,我便亲自为你上疏奏功,保你一个总旗之位”
如今腾骧军中,十人一队设一小旗,五十人一旗设总旗,百人一哨设百总,再往上便是把总千总等军中将官
陈奇策说完以后,不待刘旺说话,便看向下方众人,朗声开口
“这话不仅是对刘旺所说,对军中其他弟兄也同样有效,只要你们立下功劳,不仅可得赏银,同样可得升官”
“你们先前不是嫌自己的月饷比龙骧武骧两军要少吗,你们这些人皆是龙骧武骧两军手下败将,有何脸面和龙骧两军拿同样的饷”
“但现在机会却是来了,这次殿下却是说了,只要此次征闽,你们立下的功劳不输龙骧两军,你们的月饷便和龙骧两军一样,也提到每月一两”
“我在殿下面前已经夸下了海口,让殿下早日备好我腾骧军的饷银,月饷赏银我俱给你们请来了,你们有没有信心,杀溃鞑子,替咱们腾骧军拿下这份饷银”
陈奇策话音落下,还没等他示意提前安排的人手带动,下方的士卒便已然高呼起来
“杀鞑子,领饷银”
“杀鞑子,领饷银……”
营房之内一众士卒皆是呼喊起来,一时间尽是杀敌领银的呼喝之声
营房之外,马宝等一众将领站在门口,听着前方营房内传出的喊杀之声,一时间俱是神色愕然
马宝看着房内呼喊欢闹起来的士卒,沉默良久,对着众人摆了摆手示意众人散去,而后也不理众人反应,竟直接向着后方离去
郝尚久等人见得马宝沉默离去,一时间也是不知所措,过了片刻,这才神色各异的散去
校场门口,马应远看着站在树下凝眉不语的马宝,忍不住开口说道
“父亲,这陈奇策……”
马应远话到嘴边,却又忽然停住,脸上神色忧虑
朝廷派人直接掌管军中钱粮,已然让军中众人不满警惕,但今日见得这陈奇策鼓动士卒,却让马应远心中愈发忧虑
原先他们还对陈奇策等人强令军中士卒识字嗤之以鼻,觉得这些人是在浪费时间,但今日他们却是发现,朝廷此举的真正用意
朝廷令一众士卒识字是假,借着识字之机,让一众宣教使夺取军心方才是真
陈奇策如今已然掌控着钱粮升赏,若是再让他夺了军中的军心,那以后谁还肯听他们这些将领的话
马应远已然看到了这其中的危害,但却不知道要如何开口,他心中的忧虑固然有理,但这些却根本无法放上台面来说
朝廷此时就是在光明正大的夺取他们这些将领的军心兵权,但他们根本无法反抗,因为说到底,这军队本来就应该是朝廷的
马宝沉默许久,却是不管身侧的马应远,反而是转身看向身后的马自援,开口说道
“自援,你不是说陈监军先前问过你,问你要不要做宣教使吗”
“以后你就跟在陈监军身边,他说什么你便做什么”
“爹,此策恐怕也不行,朝廷此时明显便是想要占夺军中之权,二弟纵是跟着陈奇策去做了宣教使,恐怕朝廷也不会让二弟留在腾骧军中,接任宣教使的位置”
“若是朝廷将二弟派往其他两军监军,反而可能会引得其他两军敌视咱们腾骧军……”
马应远话还未说完,却是忽然被马宝冷声打断
“叫陈监军,你是何身份,也敢直呼陈监军之名”
马宝盯着身侧的马应远冷声呵斥一句,而后却是直接迈步离去,只留下神色惊愕的马应远兄弟二人
腾骧军中,陈奇策邝鸿等人恍如无人,每日依旧领着宣教使下到军中,不断鼓动士卒
不管腾骧军一众将领有何感想,也不管众将私底下如何议论
随着城中粮草备齐,十二月初五日,广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