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中众臣,听得吕大器竟然主动举荐马宝,此时脸上皆是神色惊疑,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转动,隐含探究
朱朗也是狐疑的看了一眼下方的吕大器,但此时吕大器脸上却是面无表情,根本看不出半点端倪
朱朗又看了一眼下方神色激动的马宝,脸上却是不动声色,又是继续开口道
“吕阁老之意孤知矣,陈阁老,你是何意见”
陈子壮听得监国殿下发问,看了一眼吕大器,沉默片刻,便沉声开口
“如今清虏势大,朝中先前便有扩军之议,臣听李候禀报,这股降军能冲阵不溃,确是精锐老卒,殿下以这部溃军组建新军臣无异议”
“但这乃是朝廷新立以后组建的第三支亲军,地位非同寻常,马宝毕竟是新降之将,此时骤然令其出任主将是否有些不妥,以臣之意可从龙骧武骧两军之中选取合适军将出任主将,再以马宝为副,如此或许更为稳妥”
陈子壮虽然说得隐晦,但在场众人却是瞬间便明白了陈子壮的意思,陈子壮还是信不过马宝这个新降之人,不赞同把朝廷贸然便把第三支亲军交给一个降将管辖
而一旁的焦琏李明忠两人闻言,也是不住点头,他们军中那么多忠义军将尚且为副,如何能让一個新来的降将做了这第三军主将
朱朗闻言,脸上却是极为平静,在他的预想中,应该是吕大器陈子壮两人齐齐反对才是,只是此时不知怎么回事,这吕大器却是率先赞同了此事,场中三人竟只有陈子壮一人出来反对
朱朗对着陈子壮微微点头,示意陈子壮坐下,却是依旧没有表态,目光一闪,又是看向下方的苏观生
“苏阁老,你又是何意见”
众人闻言,目光也是看向下方的苏观生,两位阁老一赞同一反对,接下来便要看这苏观生的态度了
只是众人想着监国殿下刚才的表态,心中却不敢对这苏阁老抱有太多的希望
果然,苏观生一开口,便让焦琏等人心中一沉
“臣以为吕阁老所言甚是,马宝能于朝廷势弱之时毅然反正,之后更是协助朝廷击溃清虏大营,朝廷当重赏以做表率”
“天下之人见得朝廷赏罚分明,日后也定然有更多的忠义军将踊跃来投,臣认为可由马宝出任腾骧军主将”
苏观生说完以后,却是不管场中众人,见得上方监国殿下的暗示后,眼睛一转,又是开口说道
“马将军在朝廷势弱之时,便能为大义所招,归顺朝廷,足可见其忠义”
“然城外那六千溃军,毕竟久为清虏兵将,性情难定,这些六千溃卒心性如何,诚为可虑臣不虑马将军之忠义,唯虑这六千降兵是否真能心向朝廷”
“殿下守城之时,以军功使巡检使至军中宣明奖惩,晓以大义,军中青壮为大义所激,于是士气大振,人人拼死效力,这才守住广州,等来朝廷援军”
“臣以为此时可模仿此制,向这腾骧军中派遣宣教使,令这些降卒知得朝廷大义,如此这些降卒必可归心顺服,效忠殿下朝廷”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先是看了一眼苏观生,而后目光齐齐看向上方的监国殿下,待见的上方的监国殿下脸上面无表情,而后又是齐齐移开目光
堂中众人眼中目光微闪,此时苏观生直接抛开腾骧军主将一事,反而是提出这闻所未闻的宣教使一事,绝对不是临时起意
苏观生的身份朝中众人皆知,在场的众人知道这所谓宣教使一事,必定是监国殿下的意思!
陈子壮看了一眼上方的吕大器,却是发现吕大器脸上先是一惊,而后便沉默下来,若有所思的看向对面的焦琏李明忠两人,看这模样,吕大器显然暂时不会开口
陈子壮看了一眼上方的监国殿下,思索片刻,便看向一旁的苏观生,拱手说道
“敢问苏阁老,这宣教使一制是何说法,这宣教使又负责何事”
“宣教使由朝廷直领,取通晓算数的士子百姓或军中将士,在经殿下遴选后发往军中”
“宣教使一方面负责军中的军功粮饷,朝廷发往军中的粮饷由宣教使对接,饷银将由宣教使直接发到军中士卒手中,同时在战时负责军功的点验发放,另一方面则是时时宣扬教化,令军中士卒通晓大义,尽心报效朝廷”
陈子壮闻言,立时便明白了苏观生的意思,这实际上就是朝廷原来就有的监军,唯一不同的便是这监军以前由文官出任,而现在殿下要另立一制,亲自挑选这监军的人选
而陈子壮也明白了监国殿下今日的用意,殿下赫然是要以一个新立的腾骧军,推行全新的监军之制,继续加强对朝中军队的掌控
而焦琏李明忠闻言,脸上神色也是微变,他们也是瞬间明白了监国殿下的意思,再也顾不上那个腾骧军主将的事情
朱朗看着下方神色各异的众臣,轻声开口
“你等以为,苏阁老此议如何”
“臣等以为,此议可行”
吕大器三人相视一眼,而后齐齐起身,恭声开口
监察制衡武臣,本就是一众文臣的本能,事实上早就有人建议往两军中派驻监军了,只是监国殿下对这两支亲军看得极重,对这些朝中的奏疏根本视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