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脉越胆大妄为,贤愚不等,约束无法,滥交匪人。
应天府下也碍于其宗室身份,对其无可奈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他们却仗着宗室的身份,胡作非为。
特别是万历四十五年,齐庶人朱睿、朱睿等人借酒发疯,率领奴仆数百人殴打辱骂了户部主事张三杰,对其揪发拔须,毁冠裂裳,重行痛殴,几番羞辱。着实震惊朝野,南京城中无人敢阻拦。”
当众殴打朝廷命官?
朱由校闻虽然对宗室没有好印象,对于他们做的恶事也早有准备。但听到如此恶行,还是是把他气笑了。
“真的是狂妄至极,这可是在南直隶南京城,他们就敢如此。那如果在地方封国,岂不是会更加严重!那此事朝廷难道没有进一步处理吗?难道就这样不了了之了吗?”
叶向高一听皇帝是如此反应,心中暗喜,看来这一次齐庶人这一脉是在劫难逃了,当即解释道:
“陛下,当时朝廷确有处理,时任礼部左侍郎何宗彦请示神宗皇帝后,就下令将朱睿等人革去口粮,且子孙永不许关领,同时再将他们发往凤阳高墙禁锢,其余人则由南京三法司进行提问。
随后朝廷又下旨彻查齐庶人一脉不奏请名冒支口粮者,最后发现只有二十四名登记在宗人府造册之,应照旧支给。还有等三百一十名属于旁系支脉,按照宗室制度不应给予支给,但其仍冒支口粮者,于是尽应革汰。
但饶是如此,但他们还有些人鹑衣索食,流居市井之中,整日向朝廷索求口粮。更有甚者像朱睿之流,居然弄出谋反这种大案。”
听到齐庶人一脉之前已经被惩处过一次了,朱由校的怒气顿时消了不少。但一想到其贼心不死,居然打着齐王苗裔的旗号谋反,不禁暗骂起来,真的是糊涂至极。
不过话说回来,齐庶人一脉也是给自己机会。自己正准备要整顿宗室了,这帮人就跳出来当靶子,也不用愁没有借口了。
想到这里,他不禁开始思考,自己应该如何趁着这个机会好好整顿下大明宗室。
可以说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朱由校,让他甚是难办。这其中的原因无他,那便是现在的宗室问题十分棘手。
一则人口众多,自宗人府从礼部独立出来以后,他第一时间就让张维贤统计宗室玉牒,发现目前宗室人口有将近十八万余人。
这个人数虽然没有前世网流传的数十万那么多,但也绝对触目惊心。
因为这八万人以及他们的全家老小都是要由朝廷负责,其中的负担可想而知了。哪怕从万历朝开始就把宗室支出固定为一百五十多万两,但就这也不是个小数目。
二则其不仅人口众多,其给朝廷和百姓带来的隐形负面影响也很多。其不说各大宗藩囊括田土,占着皇帝赐予的各种盐、茶、马税等特权,大肆经营,为其牟利,加大百姓负担。
试想一下齐庶人一脉只是有庶粮而无名封,可以说是没有名号的宗室。他们就可以在留都南京肆无忌惮,殴打朝官。而那些有爵位的宗室藩王们岂不是更可以无视朝廷官员,横行乡里。
因此朱由校每每想到此处都头疼不已,这朱元璋给大明埋的一颗雷,他当时候封的时候倒是很开心,但为难的却是自己啊。
因此朱由校觉得宗室已经到了不改革不行的地步,与其让李自成跟满清屠戮宗室,还不如自己先刀刃向内,先行下手。
想到这里,他当即望向军机大臣英国公张维贤。
“张爱卿,你现在暂领宗人府事,你来说说,齐庶人一脉应该如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