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是必须要忍痛割肉了,不然下一个拖出去抄家的就不知道是谁了。
看此情景,在场诸人也看开了。还不等刘田二位家主出声,就见右手边第三位有人站了起来。
“大人,朝廷屯田可是大事,做好了定会降低粮价,对我军民百利而无一害,我们辽东军民自然是要支持的,这样,我李家愿意拿出我家三分之一田地,共六十五顷捐赠给朝廷以助朝廷行此大事。”
熊廷弼闻言这才喜笑颜开,真的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早这般识时务,我等也不必在此演这出。
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既然是第一个愿意捐赠的,这么有觉悟,那自然要好好表彰一番了。
“好的很,看看,这才是真正的忠君体国,杨兄,我们应该表奏朝廷,对于这等忠君爱国之士,朝廷可不能亏待,我看保举其子为监生如何?”
杨涟也点头表示赞同。
“我看可行,我也一同上奏朝廷。”
保举其子为监生,意思就是让他的孩子能够入学国子监,明代国子监可不只是学习。
进入以后相当于就是举人了,就有了做官的资格,按制经过肄业历事就可获得选官资格。这李家捐了三分之一田,相当于是给其子孙捐了个官。
这买卖虽然不划算,但俨然让李家家主高兴不已,心里颇受到安慰,不算是白扔心血。
“谢谢熊总督与杨钦差,皇恩浩荡,我等定当用心竭力。”
其余众人闻言,心里好受了点,捐田看样子是必须要捐了。
反正也都是捐,如果能为子孙后代谋个出身,那也是好的。于是纷纷出言。
“我刘家出三百顷”、“我田家也出三百顷”、“我捐一百顷”“我捐九十顷”·······
“好好好!谁说辽人不心附朝廷,以我老熊看都是扯淡,有诸位如此鼎力相助,何事不能成,区区建虏何惧之。”
众人也纷纷赔笑,心里却在滴血骂娘,真的是厅中敲锣打鼓,晚上回去就要抱头痛哭。
一番其乐融融的景象后,再也没有书吏进厅来说什么供词了,看到目的已经达到,熊廷弼也不为难他们,简单交代过后就让他们回去了。
等他们走后,熊廷弼看到结果甚是满意。
“杨兄,我就说这个办法不错,这一番下来,张家与程家查抄的土地,再加上各家族捐赠的足足有三四千顷,五万亩地,我们再努力开垦些土地出来,再加上海运粮草之事,我想着等到明年,辽东粮价就会平稳了。”
压在自己心头的一件大事终于有了结果,怎不让他欣喜。
杨涟闻言也是高兴,但他明白这方法虽效果不错,但今日让他们捐献土地保平安,定让他们肉疼不已,回去必然会动用关系弹劾他们两个。
并且如此行事,怕心中不会感激朝廷放过了他们,而是会更加怨恨朝廷,等过了不久怕还会有人会勾结建虏。
熊廷弼闻言却不担心,这些大族首鼠两端,对他们来说,局势并不在人心,在于战场,只要打赢了他们自然会听话。
杨涟见此无话可说,他心里也清楚,辽东大族可以不管,但是百姓必须要管,所以这屯田之事万万不可大意。
不过他现在来辽东的目的已经完成大半,只要在辽阳收下尾,帮熊廷弼把这些田地接收,就可以开始雇人准备规划开垦荒田,为来年屯田做好准备,等这些做好就启程去辽南经登莱归京了。
局势也不出二人所料,等那些家族族长回到家中后,家中人得知要交田免灾,有人庆幸躲过灾祸,也有人埋怨朝廷出手太狠,更有见状对朝廷更加痛恨,居然还要与建虏联系。
辽阳城南王家,他家常年做皮毛药材生意,在辽东也颇有田产,由于生意需要多收山货,导致他与蒙古女真联系较多,家中也有远方支系投靠了建虏,但无人知晓。
凭借着这一层暗中的关系,他们私下里也曾向建虏倒卖物资,输送过朝廷情报,最开始也是战战兢兢,做多了也就不怕了。
这次张家被查抄,也让他们多有警醒,不过想的不是不再做了,而是以后要更加小心。
“父亲,这熊总督怎么能如此,这跟明抢有啥区别,这是官府还是土匪。”
王家家主的大儿子王士逢主要负责与建虏的生意,对朝廷早有不满,这次查抄,他家的生意又要难做了。
“大哥,我看这是个机会,张家被抄,能向后金供货的对手又日益少了。富贵险中求,这正是我们的机会,可写一封书信给四贝勒,说明缘由,到时候价格可以再提一些,又是不少利润。”
旁边一旁的小儿子见势建议道,没办法谁叫这皮毛药材生意利润太高,哪怕现在风险大也不愿放手。
“混账,现在都什么情况了,张家的教训还不够大嘛,你难道想让我们步张家的后尘,害死我们嘛!”
王家家主听完就对小儿子劈头盖脸骂道。他现在是有些怕了,在都司衙门中张家子弟的哭声与程家瞬间覆灭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让他瞬间觉得这熊廷弼的狠毒手段和绝不姑息的决心。
但他的两个儿子却不以为然,见他父亲如此固执、畏手畏脚,也不愿争执,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