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一善听了后也觉得可疑,为什么此人就这么笃定是明年二三月间?是否他有什么内幕消息?
此事越想越觉得可疑,想到这他当即嘱咐左守云等人派人盯着辽东张府。
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员出入,同时也派人找机会买通张家仆从或者接近这个张家嫡子,看有没有机会把其灌醉套话。从此件事入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突破口。
这一番吩咐下去,左守云等人当即领命,杨一善也强调不能只盯着这一个,有什么其他消息也要随时汇报,众人称是,一时无话散去。
两三天以后,杨一善突然被人通报,说杨涟派人递过来了请帖,请其到杨涟府邸一聚。
杨一善也疑惑是什么事,本以为只是叙旧,只是去了才知道,杨涟也是跟他聊张家的事情。
原来这辽阳张家本就是辽东大族,辽人四恨中就有“至逐娼妓而并及张、刘、田三大族,拔二百年难动之室家,辽人为益恨!”的话,来描述其家族之盛。
张家在辽阳,广宁一带田亩甚多,家中多人也在这辽东都司任职,可以说是在辽东的根基是盘根错节,根深蒂固。
杨涟这段时间在辽阳以雷霆手段反腐,现在已经到了深水区。
虽然把辽东都司的中兵马司与钱粮司许多人都抓捕了,但这些人的背后都与这张家有牵连,特别是钱粮司跟兵马司掌管的许多仓库粮草军饷不翼而飞,应对都司查问的时候也多以次充好,应付了事。
以前熊廷弼来的时候,他们欺上瞒下,熊廷弼也无可奈何,杨涟虽然不惧,也敢于追查,但强龙压不过地头蛇。
越往后牵扯的各方利益越多,他明显感觉到了下面人的阻力极大,都不想让他继续查下去了,而他手中没有证据,也不好请熊廷弼直接动用兵马。
所以这次来请杨一善,就希望他能助自己好好查一下这辽阳张家,看看有没有什么贪赃枉法的证据。
杨一善一听杨涟的请求,瞬间来了兴致。
他们本来就对这张家感兴趣,现在又从杨涟口中得知这张家还在倒卖军械粮草,那这些东西能卖到哪里去,谁对这东西需求量大,再加上昨日左守云汇报的情况,这让杨一善嗅出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于是他当即就应了此事,并向杨涟表示,自己会亲自查办此事,只是希望杨涟能把审案子的卷宗跟在押的相关人员交由自己提审审查,杨涟也自无不可。
见杨链答应下来,杨一善也不多做停留,当即带人去了大狱,把与此事密切相关的钱粮司主事刘德山提出来审问。
之前杨涟也审问过他,但他自觉也是朝廷命官,杨涟无权对他用刑,只是承认确实有贪污收钱之事,想着贪污在大明也不算什么大事,大不了罢官回家罢了。
只是他哪里想到,他被抓后让其背后的辽阳张家慌了神,一直派人保他,从而让杨涟起了疑心。
刑堂内,刘德山见又被拉来审问,他现在已经知道张家已在狱外救他一事,心里完全不慌,见这次审问的人完全没见过,于是出声为自己辩解道:
“本官也是朝廷命官,所有事情已经给杨大人交代清楚了,你们直接看卷宗即可,其他的真的无可奉告。”
杨一善现在也是立功心切,见刘德山还在耍滑头,暗自冷笑。
现在锦衣卫过来审他,自然还是不会像以前那样守规矩了,锦衣卫在北镇抚司抓了不知道多少人,审问犯人自然是家常便饭,再说此事也有可能牵扯通建奴的大案,他自然不会心慈手软。
于是递了周边人一个眼神,其他人会意到真的是贱骨头不见棺材不落泪,直接上大刑。
刘德山见这些人眼神不善,也不理会他的话,瞬间就慌了,大喊道:
“你们要干什么!”“我可是朝廷命官,不可用刑!”·······
一个时辰后,在后堂等候的杨一善接到审问锦衣卫的汇报,这刘德山架不住审问一概和盘托出什么都招了,他拿过审问记录来一看,心想果真如此。
原来,这辽东苦难,加上今年大旱,又是作战,粮价暴涨,现在已经是五两银子一石了。
而刘德山入库的粮饷成本才是二两银子,其中自然是有利可图,于是他与辽阳张家暗中勾结,把粮食以四两银子的价格卖给张家,其后就不知道了。
“张家不是在辽阳也是有田亩几百顷之多,为什么还要买粮?”
杨一善带着疑惑问道。
“这个他说他只管卖粮给张家,其他一概不知。”
审问的锦衣卫禀告道。
“那他有没有其他同伙?”
“有的,他说兵马司副主事卫万林也参与其中,他也被杨大人下狱了,卑职已经命人提过来审问了,估计一会也就会有结果。”
锦衣卫效率确实高,没过一会,卫万林不堪拷打也招了,他也参与贩卖物资,只不过不是粮食,而是武器盔甲,这些东西张家都高价收买,他原本也是拒绝的,知道倒卖军械可是死罪,但架不住张家出价太高,也被拉下了水。
到这里一切都明了了,辽阳张家参与倒卖军械粮食已经证据确凿,抵赖不得。
只是他们买的这些东西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