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陈良弼赶到黄克缵府上时,黄克缵也刚点卯下班,回府上不久。
接到陈良弼拜帖,也在琢磨找他有何事,一时也琢磨不透,就先让把陈良弼请去客厅,自己换了常服,便去客厅会见了。
等到客厅,看见陈良弼便赔罪道:
“不好意思,陈大人让您久等了”
明朝文武分别,文臣的地位远远高于武臣,更何况黄克缵还是工部尚书,陈良弼自是毕恭毕敬。
“老大人客气,今日是我叨扰了。”
黄克缵与陈良弼原本并不熟悉,只是在去年,自己曾向朝廷购置火炮,与他在京营共同铸炮时有过合作,铸造完毕,联系也觉少了。
“陈大人折煞老夫了,去年靠大人相助,不然火炮铸造一事还不知要拖延几时呢”
陈良弼听到后,品了口茶:
“老大人客气了,那也是我应该做的,今日冒昧前来叨扰,也是为这红夷大炮之事。
去年我们铸造红夷大炮,一是为了援助辽东,二是改革京营,革新战法之用。但今日我得到内阁批文,说要把所有红夷大炮送到军器局,让军器局大量仿制,如果让其全部带走,那去年所做不全白费功夫了嘛”
这让黄克缵略有疑惑,红夷大炮之事已与他无关,其余红夷大炮被军器局带走仿制,也于朝廷有利,对他来说自无不可。
陈良弼看到黄克缵略有沉默,于是说:
“我知道此事本与老大人不相干了,但还是想请老大人能否看在去年共事的份上,请您向内阁说项,让其不要把红夷大炮全部带走。”
黄克缵听到后,觉得不好拒绝。
“军器局现今是工部郎中徐光启掌管,他目前是皇上面前的大红人,前段时间因通州练兵一事被陛下接见,又向陛下建言购置红夷大炮,并聘请西洋铸炮师来京铸造。
此事京城皆知,这次拉大炮带走铸造也是陛下批红的,陛下继位以后,锐意进取,贸然上书怕陛下不喜。”
“那该如何是好,实在不行,我只有进宫面圣去求皇上了”陈良弼看黄克缵的顾虑,只能无奈道。
“呵呵,陈大人切勿急躁,此事确实只能求皇上,但不能只说红夷大炮之事。
陛下继位后,对兵事极为上心,徐光启铸炮一事,本就被陛下寄以厚望。
依我之见,大人进宫后,切不可只说铸炮,还要提及改革京营之事。
现在京营现状,你也是知道的,不如就改革京营一事多向皇上提及,皇上心忧国事,陈大人你此举为国分忧,陛下定然会支持。”
陈良弼听后,也觉得可行,于是就起身道谢黄克缵。明朝文武有别,陈良弼还是勋贵,不方便多在府上逗留,简单寒暄过后就离去了。
·······
朱由校像往常一样早早起床,其实在明朝还是很轻松的,如果想要怠政,可以不用上朝,有内阁帮其处理政务,皇帝只要画圈批红,甚至懒得画圈,也可以让司礼监太监代笔,不同意就让内阁重新票拟即可。
但朱由校继位以后,对政务上心,也不想把批红之权完全下放给司礼监,因此每日需要看许多题本,他也乐此不疲。
等运动洗漱用膳完毕,他又向往常一样,在乾清宫处理题本。
不一会便看见王安来报,京营总督泰宁侯陈良弼在宫外求见。
朱由校也没多想,就让他进来。
“臣泰宁侯陈良弼参见陛下”
“起来吧”朱由校坐在卧榻上,斜靠着卧枕。
“泰宁侯,朕记得小时候在皇爷爷寿宴上就见过你,距现在有好几年了吧。”朱由校笑着说道。
“微臣记得皇上那时候还是个童孩,没想到陛下记性这么好,居然还记得微臣,真让臣感激涕零”陈良弼屈身站起来说道。
陈良弼也是老臣了,在万历时期就深受万历器重,是勋贵中少数的能臣。
“呵呵,你也一直尽心用事,皇考也对朕提及你,说勋贵中能用的人不多,你就是一个,朕记得去年皇爷让你提督京营,目前怎么样,是不是对朕汇报成果来了。”
朱由校自然知道现在京营烂的不行了,早就想改革,但这块确实不好动,里面牵扯的勋贵太多。
“臣正要说此事,神宗皇帝在时,一直说京营老弱冗员众多,大多不堪战事,所以就委臣总督,加强京营建设、整顿军务。臣到任后,发现京营现在“堪战不及十分之一”,而且“全无号令,不谙步伐”。
我朝素以火器为重,其中更以京营中神机营为重,但微臣视察神机营发现士兵“点放不齐,仰天虚发”,甚至军械装备被士兵私自贩卖、军费积蓄也损失殆尽。”
朱由校原本也不奇怪,但听到陈良弼这么一说,也不由地生气。
“朕原本就想对京营裁撤,此等废物,要之何用。只是其中牵扯太多,只能徐徐图之。”
陈良弼身为京营总督,又是勋贵,自然了解不过了。
不过他这么说就是要激发朱由校的愤慨之情。
“陛下,京营确实破败严重,已到了不整顿不行的地步。臣去年就有此想法,当时预想的是拿出一营整顿、学习戚继光曾在蓟镇操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