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朝跟李选侍都被这一巴掌给扇懵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一向懦弱的朱由校怎么会突然发难,这完全不是他们心中朱由校的样子。
但在这么多人眼下,魏朝也不敢造次。只能低头告罪道:
“奴婢罪该万死,还请太子恕罪。”
朱由校懒得理他,揉了揉手掌,这一巴掌用力过猛,扇的手掌生疼,回头给朝臣拱手说道,说道:
“国事艰难,皇爷爷跟先皇先后驾崩,危急时刻,吾年幼,不知所措,还请各位忠臣同舟共济辅定国事,吾听从安排即可。”
朝臣们也被这一巴掌给震惊了,各自打着算盘。这跟他们预想场景也不一样。
他们印象中皇长子不是这般有主见之人,之前一直被李选侍控制,难道一直在隐忍,直到现在发难。
这真的是既庆幸又担忧,庆幸的是这位未来的皇帝十分有主见,对宦官态度不是特别喜爱,对朝臣的态度较好。但也担忧,以后如此主见的君主,怕不好控制,就怕又是一个世宗(嘉靖),朝臣应如何相处。
不过此时没空顾虑这些,内阁首辅方从哲很快反应过来。
“臣等必万死不辞,正如殿下所言,国事艰难,现在天下失主,海内震动,如今最重要的事就请殿下前往文华殿,“正东宫之位”,这样才能定天下之心。”
朱由校自然不无不可,所谓“正东宫位”就是确定他皇太子的位置,为继位做准备。
他随后对李选侍一拜,便不再管她,跟着朝臣出了乾清宫,到外面后。众臣连忙把朱由校拥入早已准备好的步辇,护驾退出乾清宫。
这步撵一般是由8人抬的,坐着也是舒适。朱由校坐在上面,有种大事初定的放松感。
正所谓完事开头难,虽然按照历史走向也可以成功继位,但历史上自己完全被动,毫无动作,这也让主导移宫的东林党声名大噪,也让朝臣开始很轻看朱由校。
所以他在这里站了出来,痛斥李选侍及其党羽,主导移宫之事,让朝臣不至于轻视自己。
朝臣护卫着朱由校坐的步撵,快速穿过烧毁的三大殿。
这三大殿是皇极、建极、中级殿,在万历二十五年,这三个殿外加皇级、会极、归极三个门因失火被焚毁。
于是从从二十五年便开始修缮,已经修了十几年了,三大门才刚刚修好,还有三大殿等着修,所以荒废至今。
朱由校看着这三大殿不禁头疼,明末财政他也是清楚的,如果要修这三大殿估计也不是一笔小数。
路过三大殿,朱由校到了文华殿,文华殿明初为皇太子的观政之处;明中期改为举行经筵的地方,在这里定先确定继承人名分再合适不过了。
“正东宫位”本来就有一整套完整的程序,今天事出仓促,也没多少准备,但这也影响不了朝臣们的积极性,毕竟在拥护未来皇帝继位的机会。
这程序无非是在朝臣先宣读光宗朱常洛的遗诏,随后,朱由校就在朝臣面前在文华殿接受百官朝拜。
这个过程中朱由校任人摆布就行了,不过这套简陋仪式下来,继承大事终于定下来了,只要再九月六号登基大典就行了。
但现在也有个问题,按照传统,登基大典应该在乾清宫举行,但现在李选侍霸占着乾清宫不愿搬出来。
历史上,她先不愿搬出来,提出凡大臣章奏,先交由她过目,然后再交朱由校。这当然不能同意,又要求先封自己为皇太后,然后令朱由校即位,也遭到到大臣们的拒绝。
朱由校当然不能如她意,于是先礼后兵,先让朝臣上表,实在不行就让王安驱逐出去即可。反正对她也没有多少感情,只是到时候会有些言官聒噪就是了。
接下来几天,朱由校就住在东宫,由王安保护,李选侍先是不同意移宫,最后也在王安带人驱逐之下,迁到了哕鸾宫。朱由校也不再关心了。
九月六日,乾清宫,太监鸣鞭三声。
登基大典开始,朱由校按照礼制,先要受朝臣上表,朱由校再要先三请三让,前两次他需要谦虚下说自己是没资格当皇帝,第三次上表才要勉为其难的同意,随后在乾清宫登基,接受百官朝拜即可。
其后再去光宗皇帝灵柩前祭拜,告诉自己已经登基。最后再登御奉天门,即皇帝位,改年号为天启(1621年为天启元年),随后宣布继位诏书:
诏以九月初六日,祗告天地、祖宗、社稷即皇帝位。朕方在幼冲,深维上天眷命之隆,祖宗付托之重,孰凭依而攸济,在典则之作求,惟兹临御之初,宜有涣颁之号,其以明年为天启元年,大赦天下,与民更始。
到这里继位大典基本结束了。他看着下跪着的文武百官,一种难以言表的滋味涌上心头。
就这样,他成为了明朝第十五任皇帝。
等仪式结束,朱由校彻底松了一口气,万丈高楼平地起,这地基先打好了,但是后面的路更难走。相比李选侍来说,后面的对手的难度可是高了几个数量级。
前世多希望自己是皇帝,什么万人之上,但是真正坐上以后,才这个位置压力得有多大,更何况这里是明末,外有强敌,内忧外患,
但既然走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