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
一间外表破落,内里却收拾的整洁有序的小院里。击打木桩的动静持续,且规律的传出,几次三番的盖过人言。
尽管,明白这儿的主人并不欢迎自己的到来。
可站在木桩边上的中年汉,却始终不觉得烦躁,仍旧面容和蔼的劝说道:
“玉衡。你家中情况艰难,上有病母,下有幼弟。继续抱着那块令牌度日,无异于折磨。
不如,就让给玉寰,换些家财补贴。
当然,这价钱随你开口,培恒叔我绝无异议。”
听闻此言,正在锤炼拳法的林玉衡,动作稍微有些放缓。
似乎,有所意动。
而在恒叔身边,站着一位与他年龄相仿的少年郎。
其本人对于此次登门拜访,感到羞愧与暗恼。
在家时,他曾劝阻过父亲,不要做这种欺负孤儿寡母,令族中唾弃的行为。
可当仙道的诱惑真正摆在面前时,他却再难开口。
只好在心中拼命寻找借口掩饰,为这吃绝户的行径开脱。
就在自己的父亲苦口婆心的劝说时,林玉寰的眼睛则四处乱蹿。
只见院中的竹筐内晒着许多草药。但基本都和修炼无关,是些用来治疗肺病的常见之物。
再瞧那林玉衡修炼多年,仍旧练着那套入门拳法,功力似乎也没有任何长进。
于是,他不想再继续磨蹭。
直接抢在父亲开口之前,说道:
“玉衡族兄,别怨我直言,话说得难听。
这修仙历来讲究天赋。你没有灵根,先天就失了仙机。
哪怕还有武道一途,能够由后天返先天,获得修炼的资格。
可没有熬炼气血的药物辅助,再加上诸多杂事拖累,单凭你的根骨与悟性,几乎无望踏足。”
林玉寰所指的杂事,在场之人皆心知肚明。
旁边的主卧里,也恰逢此刻,传出一阵急促的咳嗽声作为佐证。
目中略感不忍,脸皮薄的林玉寰侧过头去,接着说道:
“族兄,还望你能成全我!
我们家为此愿意奉上一百两纹银,十根炼洗须,五朵刮骨花,两瓶锻体药浴。
以及,一本包含武道后天三境感悟的拳谱,作为交换。”
挥拳的动作彻底停下,林玉衡扭头看着咳嗽频发的主卧,心中种种言语,化作满心的无奈叹出。
古先贤曾言:朝闻道,夕死可矣!
无论前世今生,如果能有机会修仙,谁又愿意轻言放弃呢?
可,身为家中唯一的顶梁柱,他的肩上承担了太多责任,没有那种阔绰的余地,坚持这招不切实际的奢望。
长年抱病在床的母亲,需要药物吊命;即将入族学进修的弟弟,也需要备齐资源辅助,打好修炼基础。
『我多想任性一把啊!』
终于,现实那沉重的压力迫使他闭上了眼睛。
曾经慈爱的亡父,身影渐渐从记忆中退去。
一个深呼吸后,林玉衡做出了决定,向着屋内喊道:
“价钱很公正,很有诚意。那,就这样吧。秀澈,将令牌拿来。”
屋内难以插嘴的林秀澈闻言,那是满脸的不情愿。
他慢吞吞的走出房门,看着木桩旁表情平静的哥哥。
万般不舍的将手中那枚材质奇特,非金非铜,上有篆书飞云二字的令牌递出。
培恒叔与林玉寰见状,脸上的欣喜难掩。
在输入灵力验证真伪后,便立即将带来的箱子奉上。
“玉衡贤侄,那我们就不打扰你练功了。稍后我会遣人将药材送来。
日后若是遇到难事,你方可直接来家中找我,绝不推辞!”
留下一句客套话后,欣喜若狂的父子俩当即头也不回的离开,没有丝毫愧疚。
“哥,这样真的好吗?那块令牌可是爹用命换来的。”
沉甸甸的木箱里装满纹银,上边印着魏国官府的字号。
“如果能够治好娘的身体,让你进学后无需担忧琐事。
那么那块令牌,对我而言,也不过是块值钱的死物罢了。不如早点脱手,免得被人觊觎。”
手上挥拳的力度越来越大,尽管林玉衡嘴上这般说着,内心却并不平静。
皱着小脸,林秀澈轻轻踢开脚边的石头。然后转身去到厨房,开始煎药。
…
午后未时。
培恒叔按照约定,遣家中下人将药材送来。
林玉衡只是稍稍撇了一眼,就继续将注意放在木桩之上。
咚,咚,咚!
被破布包裹的拳面,稍微有些渗血。
可这种程度的疼痛,早在这十年的锤炼中彻底麻木。
『快了,就快达成了条件!』
心神紧绷,饱含期待。
随着那最后一拳奋力落下,木桩应声碎裂,变成两截。
与此同时,无形的禁锢终于解开,一阵只有林玉衡能够听到的机械声,响彻于耳边。
【任务条件完成,天赋·不灭之握解锁。
第二天赋栏位,将于宿主抵达先天境界后开启。】
【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