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萨尔自己心里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在他从敦霍尔德逃出来的这一路,见到的所有人类都拿他当一个怪物,但眼前的这两个人类却对他完全没有任何排斥的心理。
有一次,萨尔实在饿得难受,他便翻进了一个村庄,从一个农户的家中拿走了面包和水果,然后在壁炉前放了一些银币——这些银币是塔雷莎姐姐偷偷给他的。
但此时,一头狼也溜进了村庄,试图袭击一个熟睡中的小女孩,萨尔出于本能掐住了它的咽喉——接着,狼的惨叫声把一家人都吵醒了。
村民们围成一圈,拿着干草叉和长柄镰刀对准了萨尔,然后向他发动攻击。
不过,最令萨尔感到心碎还是那個被他救下的小女孩,只有几岁的、天真无邪的小女孩,拥有一头金发、圆圆的脸、长得很像年幼时的塔雷莎姐姐的小女孩。
她看着萨尔,紧紧地拉着身旁中年男人的手,尖叫道:“怪物,爸爸,怪物。”
怪物,我是一个怪物。萨尔飞也似地逃走了,在森林中跑了一整天,他才遇到了辛迪加强盗和被绳子紧紧捆住的克拉夫。
“谢谢你们。”萨尔再次喃喃自语道,“但是布莱克摩尔不会让我这么容易就逃走的,他肯定会布下一张大网......”
“不要紧。”克拉夫说,“我们会帮助你的。别忘了,我和哈默先生都是人类,或许能蒙骗过关。”
“说起来,”费利克斯突然质问克拉夫的目的,“你的主人多多少少也是一名贵族,克拉夫,你为什么会对帮助萨尔如此热心呢?要知道,他可是一名兽人。”
“说实话,就在几年前,我和主人一起到敦霍尔德城堡去看过角斗表演,布莱克摩尔派了一个长得漂亮的女仆来服侍我的主人。结果没有任何悬念——主人把这视作一种人格的羞辱。从那时候起,他就对布莱克摩尔这个人没有任何好感,我当然也是。”
克拉夫回答,同时心虚地瞥了萨尔一眼,然后故作爽朗地笑道:“如果萨尔能成功地逃掉,布莱克摩尔可会狠狠地吃瘪。要知道,他对国王承诺过兽人绝对不会出乱子。如果有一个兽人逃掉,他就不姓布莱克摩尔,我们可以叫他‘地狱咆哮’。”
萨尔显然接受了这个解释,但费利克斯却感到一种强烈的不适——这个克拉夫,对他的主人是不是忠诚得有点过头了?
作为一个现代人,他当然对这种人身依附关系充满了反感,但好在他和克拉夫也只会同路几天,忍一忍就完了。
在这里简单地修养了两天后,费利克斯感到他身的伤好多了。
毕竟,那帮辛迪加的本意是把费利克斯卖到敦霍尔德去当角斗士,伤得太重甚至带有残疾的人是卖不出好价钱的。
两人一兽开始沿着塔伦米尔北边的道路向西北方向前进。
此时的山脚下还是金黄色的一片,长满了正在落叶的植被,但当他们沿着蜿蜒升的山道一路攀登,两侧的植物就渐渐地变得稀少了起来,饱经风霜的岩石也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白霜。
这里人迹罕至,过往的客商也通常都会选择绕道银松森林或者直接乘坐洛丹米尔湖的渡船。自然,这里不可能有什么驱赶牛羊的牧人,更不会出现背着货物的旅客。
随着时间的流逝,萨尔的心情也变得越来越愉快。他边走边盯着远处的雪峰,想象着自己拿从未蒙面的族人的生活,脸也时不时地挂着不自觉的笑容。
在萨尔的影响下,两个人类的心情也变得愉快了不少。在经历了被绑架的痛苦之后,欣赏到如此美丽的景色,无疑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情。
这天晚,他们点燃了篝火,留在一座废弃的小屋中住宿。
萨尔和克拉夫坐在火堆旁,轻松地聊着天,对彼此截然不同的生活充满了好奇,而耐心细致的费利克斯则仔细地翻烤着树枝的兔子肉,尽管他没有孜然、麻椒等调料,但想来这两位食客也不会在这一点过多地挑剔。
有时,他抬起头看到两个笑成一团的人,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从来都不相信联盟和部落有和平共处的可能性。在亲眼见到萨尔以前,他对wow有名的“双标萨”也没什么好感。
以前的费利克斯甚至认为萨尔就是一个在1938年年底、慕尼黑会议之后立即宣布辞职的狡猾的“元首”。
他把大灾变后怒水河污染严重、经济艰难求存、体制全面军国化、战歌氏族扩张呼声高涨、彻底绑在战车的部落交给了自己的“加尔鲁什·迈耶”,然后独自跑到了“中立国瑞士”生活。
等到“加尔鲁什·迈耶大酋长”核平了执行绥靖政策的“吉安娜·张伯伦”女士的王国,挑起了世界大战并最终战败,萨尔再从大地之环跑了回来,堂而皇之地参与对加尔鲁什的审判,并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并让张伯伦女士感叹“如果萨尔元首不辞职就好了,和平就将永存,世界大战也不会发生”。
但在亲眼看到萨尔之后,他对这个传奇兽人的态度显然发生了变化,萨尔显然并不是什么“双标萨”。
如果他们能帮助这位大酋长巩固自己的地位,严厉地打压战歌氏族的好战分子呢?
如果大灾变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