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犬”很难听,但是就客观上来说,这已经是他在目前处境下能够得到的最好结果了。 他知道自己肯定逃脱不了死亡,唯独只关心家人而已,只要家人能够保全生命,他也就一无所求了。 况且正如少年人刚才所说的那样,现在他对那些昔日同僚们也充满了嫉恨——明明大家都活该下地狱,为什么我要面对死亡了,而他们却还可以继续在人间花天酒地? 这种嫉恨,也啃食着他最后的心理防线,让他愿意为最终将要杀死他的人效劳。 人性之善和人性之恶共同交织在了一起,最终让他任由艾格隆摆布。 中年人点了点头,然后有气无力地说,“我愿意为您效劳,陛下。您的命令,对我来说就是不可违逆的意志。” “呵,早点这么说,您还可以省掉这么多痛苦了。”艾格隆冷笑着点了点头。 对于这个家伙,艾格隆心中并没有任何怜悯——当初他杀人放火、偷盗抢掠的时候,手底下肯定有无数的牺牲者,他那时候又何曾有过任何怜悯?他既然奉行弱肉强食那一套,那被自己弄到手里的时候,自己当然就可以任意摆布,正所谓一报还一报了。 接着,艾格隆继续询问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并且和欧仁亲王遗留下来的信息相映证。 到了这个时候,中年人似乎已经完全认命了,所以态度已经非常配合,让艾格隆少费了不少功夫。 借助着他的口供,花了一段时间之后,艾格隆理清了当时发生的事情的大致脉络—— 在远征意大利期间,为了缓解军费紧张,筹集军需以及增加个人财富,当时还只是将军的拿破仑暗中在军队当中招募人手,组建了这个特别行动队,塞缪尔-鲁索就是在那个时候应征进入的。 从那时候开始,他们的足迹遍布整个北意大利,从皮埃蒙特、伦巴底到威尼斯,这片富庶地区到处都留下了他们的血债,大量的财宝和珍贵的艺术品也随之被暗中运送到了法兰西境内,成为了帝国的财富。 这种活动一直在秘密进行,直到1814年拿破仑皇帝第一次退位为止,而1815年他们之间的内讧,以首领纳罗什男爵被杀而告终。幸存者们瓜分了剩下的战利品,然后各奔东西,彼此不相往来。 艾格隆现在只抓到了第一个,但是只要借助这条线索,他能够把当时的那些幸存者,一个个都揪出来。 当然,这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够完成的活计,他也不可能一直都亲自负责,毕竟他还有更多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所以他接下来需要把这件事交给自己信任的人去办。 他看向了旁边一直默不作声的安德烈-达武。 “安德烈,你去把他收押起来吧,顺便给他上点药,控制下他的伤势,别让他那么快就死了。” “是。”安德烈-达武立刻就应下了命令,然后直接拉住了中年人的肩膀,接着直接将他又拖出了房间。 而这时候,艾格隆往窗外看了过去,他发现东方的夜空已经泛出了些许的白光,犹如是一条丝带一样。 经过了这场审讯之后,已经快到天明了啊。 艾格隆强忍着熬夜的疲惫,静静地站在窗边,直到许久之后,门终于重新被打开了,安德烈-达武走了进来。 因为刚才拷问的关系,他的身上带着非常浓烈的血腥味,不过艾格隆对此倒是并不在意。 “安德烈,他的状态怎么样?” “他很老实,不敢做任何抵抗,我已经给他喂了麻药,现在他已经睡着了,还有人在看管他,绝对插翅难飞。”安德烈-达武回答,“看上去他已经充分领教了您的厉害,再也不敢对您不敬了。” “对于这种狡猾的人,我们不能掉以轻心,哪怕他看上去再怎么老实,我们也要提防他弄鬼。”艾格隆提醒了他,“等他醒来之后,你来亲自审问他吧,要他老实交代他分到的财物都藏到了哪里去,我们先从他这里开始回收。” “是!陛下。”安德烈立刻答应了下来。 看得出来,他为今晚所发生的一切感到由衷的高兴。 帝国的叛徒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而那些被人劫走的财物也即将物归原主了,这也就是说,他这段时间的辛劳是物有所值的。 “安德烈……”就在他窃喜的时候,艾格隆突然又开口了,“你从他那里拿到的所有东西,都归你了。” 这句话,顿时让安德烈惊愕不已。“陛下……您不必……” “没什么不必的。”艾格隆打断了对方的话,“一直以来你都在我身边鞍前马后地效劳,几次为我出生入死立下大功,甚至这次还跟我一起颠沛流离从法兰西跑到了这个地方……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