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抛却柜台区域,多出来的地方很难凑足十个平米。
柜员身后就是墙壁,左右手两边都是通往其他房间的门。
令人有些疑惑的是,两扇门上面贴的纸条,写的都是“更衣室”。
有人坐在柜台后面,身后挂了满墙的钥匙串。
这些钥匙太眼熟了,李俭每次进游泳池都能看到它们。这不就是弹性塑料手环上加个看起来一掰就断的小钥匙和号码牌吗?
游泳馆储物柜用的就是这种,浴场的储物柜不会也用这个吧?
有时候,想说不会,心里已经默认了“会”的可能性。
做柜台的柜员司空见惯地丢了四把钥匙给他们,储物柜号牌还是连号。
“走吧,先进更衣室,一会儿你们就知道这个浴场有多厉害了。”黄承志拿了钥匙,端着盆,开门进入。
更衣室也和游泳池的更衣室差不多,不过也许是李俭没接触过所谓“上流社会”,他见过的更衣室总是差不多的。
一排排铁皮柜,在角上做无害化圆角处理,或者包个皮革,防止有人撞在上面受伤。
地上铺了廉价的塑料垫,看起来是为了防滑。
一溜木面板凳在更衣室里排成长龙,入目所见不过二十米距离,就有十几个人正在更衣。
年龄分布并不均匀,从儿童到老人都有。很明显,这座浴场并不是只给来自乌女大学的男生们准备的。
四人端着盆,小心翼翼地穿过正在换衣服的人们,寻找和他们号码牌相对应的储物柜。
……
“我得承认,这确实有点不一般。”洗过澡,换过衣服,从浴场中出来,李俭才有工夫讨论方才的见闻。
“你说得对,太震撼了。”陈涛心有余悸。
“其实,刚才的淋浴并没有什么……但连个隔板都没有,这也太……”胡志嘉也有点懵。
“所以我之前说了,只要你们看到浴场里的模样,你们就明白了。”黄承志已经是第二次看到这副景象了——上一次是被士兵们带着参观营地内设施的时候。
简单地说,在浴场中,浴室部分有一块微微倾斜的地面,倾斜度大概只有零点几度。水管像分叉树一样从浴室的一头进入,送到每个淋浴位的时候,便有冷水和热水两个管子分出小口,垂下到阀门处,再合为一股,向上攀升到两米位置,从花洒中喷出。
李俭可以保证,这个花洒喷头肯定是有技术含量的那种,明明没把水量开得很大,但喷头的冲力很强。
单论设施,这片浴场似乎是没什么问题的,但问题是——每个淋浴位之间,没有任何间隔,任何。
何等坦诚相见的地方!(物理意义)
当然,李俭也能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还记得,护送他们撤离到聚居区的部队营长曾经说过,在他们进入聚居区的时候,进了大门,第一步是登记,第二步是检疫。
很明显,这样的大型淋浴浴场,也是检疫的一部分。
比如卫生运动什么的。
而且淋浴也能省水资源。浴室部分地面微微倾斜,所有水流最后都会流到浴室一角再进入下水道——考虑到这里的废水再怎么污秽也赶不上工业污水中各种奇奇怪怪的化合物和重金属富集,或许更有处理后循环使用的意义。
开源节流,一边用淋浴节流,一边用循环用水开源,这是连李俭都想得到的事情。聚居地作为动用一省之力规划的,天地变化后幸存者集中生活的高度密集生活区,如果说没有智力和能力做到在这之上的规划,那就是在骗傻子。
放开想象力去思考,说不定在浴场的水中还混杂着对人无害的消毒物质——生物这块的黑科技,谁知道会有多少啊。
类似这样的事情,在麦瑞卡发生的可不算少。即使麦瑞卡的相关案例绝大部分都是负面的,这也能说明人类确实拥有了这些技术,并且掌握了付诸实施的可能。
可这形式也太让人郁闷了。
坦诚相见的程度太高,还是跟一群糙老爷们……摸着良心说话,李俭不是那种没有物欲的圣人,如果真的要坦诚相见,他更希望和自己心中的“阿尼玛”共度时光(一个心理学名词,类似理想女性,我本来想用另一个,但没找到)。
李俭的室友们也不能完全接受这个事实,众人郁闷着回到新寝室,并意识到一个新的现状——相比于已经努力清洁过自己的众人和身上干净的衣服,一路风尘仆仆的被褥枕席看起来就有些脏了。
换下来的衣服更是脏出了水平,脏出了风格。
“怎么办?全换了,换完了该去哪里洗呢?”三人看向黄承志,就他作为代表跟着士兵接受设施介绍,不看他也没地方获知情报。
“这我还真不知道……他们只说了去哪上厕所去哪洗澡,洗衣物被褥的事情确实没告诉我。要不先拿清水擦擦竹席?”黄承志也一头雾水。
“竹席确实够脏,但都铺好了,再卸下来……”
“还是擦一下吧,本来木头床板还很干净,这么一铺,应该也脏了。”
……
忙活半天,擦过竹席,又顺带着将木头床板清理了一番,重新铺好床,就到了吃午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