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
对方的心境似乎发生了某种变化。
“好。”
只有短短一个字,却让张九阳格外安心。
有岳翎在,他放心。
在她布好阵法后,张九阳便立刻盘膝闭目,摒弃杂念,元神沉入黄庭,来到了金丹前。
这一次,他没有变为人形,而是让元神变做一把刀,一把刻刀。
随着刀尖在金丹上划动,点经,正式开始了!
……
京城,太平观。
太平观主罕见地没有下棋,而是披着一件大氅,站在茫茫星空下,抬头看得非常入神。
他雪白的双鬓上透着岁月的沧桑气息,但其余发丝却乌黑如墨,肌肤白皙如玉,还透着一丝红润。
整个人就像是一个矛盾体,前一眼望上去像一个饱经沧桑的老人,后一眼看上去又像一个风华正茂的青年。
“师父,东西已经送到了。”
一道身影悄然出现,仿佛是从阴影中走出,五官都朦朦胧胧,看不真切,仿佛笼罩着一层无形的面纱。
“鬼阵,辛苦你了。”
太平观主并未转身,却仿佛身后长了第三只眼,喊出了来人的名字。
名为鬼阵的男人犹豫片刻,还是忍不住问道:“师父,那张九阳已经拒绝过您一次了,以您的性格,为什么还要给他第二次机会?”
在他心里,能成为师父的弟子,那是无上的造化和光荣,他们几个师兄弟,哪一个不是历经了千辛万苦,经受了重重考验才成功拜师。
可那张九阳倒好,拒绝一次后,师父竟然还主动给了他第二次机会。
“你不懂,那不是第二次机会,以那小子的心性,一定会拒绝我的太平经。”
鬼阵心中十分无语,良久,低声道:“师父,张九阳该不会……是您的私生子吧?”
太平观主都愣了一下,而后大笑道:“知道我为什么能活这么久吗?”
“就是因为我从来都不碰女人。”
“色是刮骨之钢刀,损寿之毒药,为师要是碰了女人,恐怕现在坟前耄草都三尺高了。”
“那您为什么对那个张九阳如此关注?”
“因为……”
太平观主声音一滞,而后笑道:“原因其实很简单,为师怕将来被他打死,提前先结个善缘。”
鬼阵:“???”
“最新消息,他在冀州击败了玄清那个小家伙,啧啧,后生可畏呀,一个个的都这么威猛,和吃了药一样。”
太平观主笑着感慨道。
鬼阵冷笑一声,道:“师父若是不放心,我这就去冀州暗杀了他!”
嘶!
太平观主瞬间倒吸一口冷气,仿佛看到了取死之道。
“孽徒,你是看上了为师的位子,生怕我活得太长吗?”
“你这一去,必然杀不死他,被其逃走,怀恨在心,说不定他还能因祸得福有所奇遇,实力精进。”
“你感受到了威胁,就会找你师兄帮忙,你二人联手,又是让他大难不死,有所奇遇,仇恨加剧……”
“为师本来不愿出手,可因为你们几个徒儿一个个死在他手中,也不得不出手,然后又让他大难不死,有所奇遇……”
鬼阵无奈打断道:“师父,您怎么……怎么这么……”
他欲言又止。
“这么怂是吗?”
太平观主洒然一笑,道:“怂字何解,从心耳,修道之人,不从心,难道从肾?”
鬼阵表面一副受教的样子,心中却是叹气。
他实在想不明白,师父明明神通广大,修为天下第一,为什么就是这么……瞻前顾后?
想了想,他又问道:“师父,若是那张九阳选择用《太平经来点经了呢?”
嘶!
太平观主再次倒吸一口冷气,道:“那麻烦可就大了,这家伙简直就是一个惹祸精,走到哪都要死一大片,府君都没他威猛,我要是当他师父,岂不是麻烦就不断了?”
想到此,他来回徘徊,坐立不安,连忙吩咐道:“快,去观中的福禄殿里给我上柱香,求福禄仙翁保佑,让那小子别选太平经。”
“阿这……有必要吗?”
“嗯……听说隔壁的卧佛寺很灵验,你乔装打扮一下,也帮我去上柱香。”
鬼阵:“……”
师父,那可是佛寺,是佛寺呀!!!
你一个道门第一高手,让弟子去佛寺上香?
简直比乔装上青楼都羞耻……
但师父的命令,他又不得不遵从,只能转身去做,但脚步却磨磨蹭蹭,着实是心不甘情不愿。
就在他磨蹭到门口时,却突然听到了一道钟声。
铛!
铛!
铛!
钟声雄浑厚重,久久不绝,而且似有连绵一片之势。
“这是……我太平观的道钟?”
鬼阵心头一怒,道:“谁人如此大胆,竟然敢在晚上擅动道钟?”
道钟在观里地位尊崇,有着崇高的意义,轻易不得敲动,一旦响起,听到的弟子无论做什么,都要立刻放下手头的事情,赶回道观。
“不仅是咱们太平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