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九阳没有任何犹豫,提剑就往客栈中赶去。
以他如今的修为,虽然没有专门学过轻身功法,但法力充盈,体内清气升浮,脚尖一点,便如飞燕横空。
街的路人都看呆了。
他在树梢轻轻一点,就已经成功借力,飘然提纵十数丈,从四楼的某间窗户中钻了进去。
若是在一个武侠世界,单是这份轻功,就足以闯出不小的声名。
刚一落地,斩鬼剑便已拔出,在暗夜之中闪烁着幽幽赤芒。
阿梨亦是提着双刀杀至,一人一鬼都是磨刀霍霍,准备大战一场的样子,然而眼前的一幕却让他们愣在原地。
房间中,素茹被几根白色绳索吊在空中,身鲜血淋漓,更恐怖的是她的肚子被剖开,里面露出一个死婴。
二爷面无表情地坐在地,手中紧紧攥着一张人皮面具。
那是素茹的脸。
见到这一幕,张九阳自然不难猜到事情的内幕。
真正的素茹已经遇害了,现在的她是画皮主的手下假扮的。
看情况,应该就发生在二爷被阴兵抓走的那段时间。
张九阳心中微微一凛,这就代表罗田县早已有画皮主的手下藏着,既然如此,那晚他和李焰一起去法场时,会不会被对方的手下看到?
虽然他戴着面具,但李焰的那杆浑铁枪,却是瞒不住。
一瞬间,他的潜伏之路迎来了一个巨大的危机,如果画皮主真的有手下看到了,那下次黄泉聚会,对他而言绝对是龙潭虎穴。
当然,张九阳也不后悔,如果没有李焰,他那晚也不可能活下来。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吧。
“其实在她拉我进客栈时,我就感到有一丝不对了。”
二爷缓缓转身,心口扎着一柄鹊簪,尖锐的簪尖深深刺入心脏,只留下一個簪头。
可见这一击的凶狠果决,对方是在下死手,寻求一击毙命。
不过二爷的身躯是纸做的,心脏早已不是要害,鹊簪扎进体内,连一滴血都没有流出。
但张九阳却知道,他是哀莫大于心死。
二爷仿佛一下子变得更加苍老了,即便头发茂密,面有容妆,也遮不住那种颓颓老态,脊背深深弯了下去,握着脸皮的手在微微颤抖。
“素茹那么喜欢孩子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在怀胎期间主动拉着我去客栈贪欢?”
“只是我当时还抱着一丝希望,希望是我想错了。”
二爷抬起眼眸,眼眶通红。
“是我没有保护好她!”
随即他说了一句让张九阳有些寒毛耸立的话。
“这个女人,不仅剥了素茹的面皮,还剖开了素茹的肚子,将我的孩子生生挖了出来,再以秘法封在自己肚子内。”
“素茹当时……该有多疼呀……”
明明是盛夏,张九阳心中却冒出一股寒意。
对方杀了素茹,剥皮做成面具后,虽然能变得和素茹一模一样,却有个难以模仿的地方肚子。
素茹当时怀有身孕。
于是她便一不做二不休,剖腹取婴,再以某种秘法放到自己的肚子中。
怪不得这段时间素茹的肚子没有丝毫变大,一个死婴,又怎么会继续长大呢?
而且她本身应该也是很痛苦的,张九阳看到,她腹内的脏器几乎被死婴给挤到了角落中,拥挤得堵成一团。
可即便如此,她竟然坚持了大半个月,而且每天起早贪黑烙煎饼,对每个人都露出温柔的笑容。
连张九阳都没有发现丝毫破绽。
这种心性简直太可怕了。
“恨……不能……帮吾主……”
“吾主……终将……不朽……”
她还没死透,被剥下脸皮后露出的是一张密密麻麻满是刀伤的脸,看去狰狞丑恶仿佛厉鬼。
但是在说到吾主二字时,她的脸却露出一种无与伦比的狂热。
仿佛虔诚的信徒看到了真神。
张九阳的目光一点点变得冰冷,戾气不受控制地在心中沸腾,闻着空气中的血腥味,他觉得十分恶心。
玉枢天火在他眼中燃起,似是迫不及待要焚尽这令人作呕的污秽和邪恶。
最让他恶心的是,这个女人并不是什么妖物或其他邪祟,而是一个人。
一个把邪祟当做神一样崇拜,对同族痛下血手的人。
“画皮主在哪?”
“你还有什么同伴?”
张九阳前一步,逼问道。
然而对方却露出一抹轻蔑的笑容,而后毫不犹豫地咬断了自己的舌头。
噗!
她吐了张九阳一身鲜血,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笑得十分猖狂。
张九阳静静地望着她,白衣染血,甚至有几滴溅到了他的脸,将他那张清俊的面容映衬得有几分诡异。
他缓缓露出了一个笑容。
不知为何,女人竟然感到了一股莫名的寒意。
“告诉你一个冷知识,咬舌是不能立刻自尽的,不过没关系,我来帮你。”
下一刻,张九阳手中剑芒一闪,女人的脖颈便出现了一条红线。
她眼中露出一丝解脱之色,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