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流汇聚,便显现出上善的轮廓。
生死之主宰、万灵之循环。
——上善·【涡】!
“这是什么?”
童山昂起头来,脱口而出,“上善征召?”
上善之型自此刻,君临崖城。
而且不似往日之隐匿和飘忽,居然罕见的,堂而皇之的显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时隔几个月以来之后再一次!
就像是,向着什么,发出了呼唤!
可是,却无人回应。
落寞的雨水之中,许久,闪耀之光消散,君临的上善转身而去,再不复现。
只有震惊的呐喊,恐慌的呼和骤然从临时的营地之中响起,人声鼎沸——因为就在半空之中,那濒临崩溃的漩涡再度剧烈震荡。
最终,彻底,分崩离析!
一道道烈光从其中喷薄而出,可又被架设在周围的秘仪和封锁隔绝,狂风铺面,暴雨渐息。
所有人,如临大敌。
可伴随着时墟的破碎,却并没有预想之中的孽化污染喷薄而出,甚至再没有任何的恶孽气息。
只有隆隆回音和轰鸣之末,最后一声细微的余响。
就像是,满足又欣慰的,一声轻叹。
随风而去,再也不见了。
再然后,扰动的碎光里,才浮现出十几个人影,或是完整或是破碎,狼狈亦或者从容……天选者们,归来!
而所有人的视线,都已经被最前方的身影所吸引。
血染的白衣自风中摇曳着。
胸牌舞动。
手提着一具层层灵质封锁的铁箱,季觉沐浴着薄雨,径直向前,自所有人的凝视之中,走向了童山。
“感染了不死之症的血肉,全部都在这里了,交给安全局了。”
不等童山发问,季觉就说道:“检查一下之后,就处理掉吧,不是什么好东西,就别留了。”
童山愣了一下,看向身旁,立刻就有浑身笼罩在防化服里的人冲上来,接过铁箱,冲进了旁边的隔离屋中。
并没有过多久,警报声里,几个人又冲了进去。
陷入沉寂。
最后,只有一个人影从窗户后面出现,向着童山比划了一个手势。
【无泄漏风险】
童山,终于松了口气。
瞪了一眼缩在季觉身后的童画,他终究没在这个场合说什么,只是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一段过于漫长的培训故事,做不了轻喜剧,也称不上合家欢,只是血泪煎熬的医院生活罢了。”
季觉微微耸肩,直截了当的说道:“幕后黑手是化邪教团,崖城之事不是孤例,祸患在泉城。他们已经深入了泉城地窟,而且绝对不止一个人……恐怕接下来还会有什么大规模的行动。
希望安全局早作防备吧。”
童山闻言,原本稳定的心神再度紊乱,眼角剧烈抽搐,神情越发阴沉:“你确定么?”
“这不是有史官在旁边么?”
季觉让开了位置,下巴点了点见证全程的童画:“问她吧。”
童画震惊瞪眼,没想到,才特么刚出时墟,自己就被队友给彻底卖完了。可这时候,童职务也顾不上兄妹情谊了,直接挥手,立刻就有下属将童画带走了。
就好像要犯逮捕现场一样。
倘若不是场合不对,童画恐怕直接就要立功举报了:老娘只是帮凶,季觉这狗东西才是主谋啊!
就是他炸的医院!
时墟里还算完整的东西全都给他炸完了!除了这几个天选者之外,能动的都被他全杀了!
你们倒是赶快抓他啊!
而将童画送走之后,童山回过头来,却换了一副和煦面孔:“今晚先在安全局休息如何?如果有什么伤势的话,也及早治疗。
走个流程,放心,我保证,绝对不会有麻烦。”
“应该的,有劳费心。”季觉颔首。
再然后,就被压着火儿的闻雯给扯着脸拽一边去了,带着小安从上到下,好生一通检查,确定没什么伤势和遗留什么祸患之后,才终于松了口气,借着抽烟借火儿两人单独相处的功夫,忽然问:“确定没什么问题?”
“没有,一切正常。”
季觉点头保证,他明白闻雯的意思和担忧,也并没有留下任何能够追溯的痕迹和线索。
别问,问就是老师给的挂!问就是唤魂铃牛逼!诶?你怎么知道我把圣贤残影给摇出来了?我从时墟里出生入死,活着出来,靠的就是我的操作和我自己努力!
等闻姐松了口气拍拍肩膀走了之后,他才回过头,在人群之中寻觅。
最后,视线落在角落里。
秃头的干巴老头儿穿着背心和拖鞋,手插口袋里,懒洋洋的和身旁的后辈说话。
旁边几个担架上面奄奄一息的试验品天选者还在抹着小珍珠,怒视着谢岚,嘴里喊着要投诉什么的,却无人理会。
察觉到季觉的视线,谢岚微微点了一下头之后,向老张道别:“你们聊吧,我先走了。疗养院里今天还没查房呢。”
“去吧去吧。”
老张无所谓的挥手,示意封锁开启,放谢岚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