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的话事人,天然的太子。
此刻退一步自然海阔天空,大不了过了这一段时间杀他全家。
甚至,他大可以展露一下心胸,让陈行舟继续为自己工作,就像是曾经他为雷武业捞钱时一样,予以倚重。没了白条帮那帮干脏活儿的,陈行舟的泉城同乡会就相当于失去一只手,到时候再被剪除羽翼,敲打两下,难道还能翻出什么波浪来?
“请吧,闻主管。”
雷耀兴将一杯威士忌放在了她的面前,笑意平和:“以后还要多多关照呢。”
可惜,却没有回应。
闻雯看都没看一眼,只是缓缓起身,整理了一下袖口,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很好,既然和荒集内部事务无关,那北山组也算可以做事了。”
不管是不是雷耀兴做的,他说是不是都和闻雯无关,她也半点不信,她要的只是这句话,那把那帮垃圾杀完也没有人能再拿安全局和荒集之间的立场做什么文章了。
雷耀兴的笑容微微僵硬一瞬,不知是因为闻雯的态度还是决断,可终究没有说什么。
只是提醒道:“闻主管,东西忘了。”
“复印的,送你撕着玩吧。”
闻雯头也不回的挥手,推门而出,扬长而去。
重归沉默的接待室里,雷耀兴坐下来,端着酒杯慢慢的抿着烈酒,随手一甩,皱巴巴的信封便已经展开了,露出了里面的白纸。
不具一字。
“嘿……”
他再忍不住,冷笑出声,轻叹:“安全局还真是藏龙卧虎啊。”
烈酒饮尽,雷耀兴起身离去。
自始至终,他们都没再去看角落里那个惊恐叩首的倒霉鬼。
而他也不敢停下来。
沉闷的声音接连不断,渐渐粘稠的血水自灰色的水泥之上蔓延。
自蔓延的猩红里,仿佛有狰狞之鹿回眸眺望。
如是见证。
这一场为上善所献上的厮杀。
三分钟后,等候已久的童画接到了来自闻雯的电话。
“行了,雷耀兴那龟孙子果然不敢承认自己和那帮人有关系,开始做事吧。给老娘抓住了,往死里干!”
电话里的冰冷声音响起:“在车站抓住就碾死在铁轨上,在码头抓住就淹死在海里,我要他们一个都活着走不出崖城,明白吗?!”
“诶?”童画愣了一下,倒不是惊讶于闻雯的决心,而是另外的事情:“姐你不出面么?”
“我倒是想。”
闻雯无可奈何的一叹,“可你猜猜谁现在坐在我的对面?”
“啊——”
童画旋即反应,大怒,向着电话另一头呐喊:“童山,你搞什么?!”
“收到指示,那就听闻主管的命令去做事,不要自作主张节外生枝。”
另一个平静到甚至有些死板的声音响起:“工作的时候称职务,童干员。作为一部的部长和局长代理,我只是有些关于安全局立场的事情要和闻主管谈谈。”
“工~作~时~候~称~职~务~~”
童画恼怒的用智障一般的语气复述着来自自己亲哥的话语,正想要说什么,可电话却被挂断了,令她越发狂怒。
在极度愤怒的状况之下,又愤怒了好几下。
可见续航极长。
无可奈何的翻着白眼,诅咒:“将来你必找个跟你一样死板的,结婚上床都要写报告!”
从小她就知道,这亲哥和自己不一样。
岂止和自己不一样,和家里所有人都不一样,大家眉飞色舞看乐子找八卦的时候,从来不见他抬起头来看过一眼,偌大的童家,也不见他和谁亲近。自己决定自己的学校,自己的专业,自己的工作,自己的生活,自主觉醒,自顾自的玩单机。
自从进了一部之后,这个批脸是一天比一天垮的自然。
一眼顶针,玩天元玩的。
好好一个人,就硬生生被天元给毁了!
“算了,干活儿干活儿。”
她挂掉电话之后,向旁边阴凉处正翘脚纳凉的老张挥手示意,搓着小手,走向了现场。
“来,让我康康——是哪个狗胆包天的家伙,敢在北山区搞事?”
自以太记录的追溯之下,曾经所发生的一切尽数显现在了眼前,只可惜……
一片模糊。
就好像用120k/s的小水管在线观看120p的监控记录,断断续续,闪烁模糊,时而颠三倒四,时而模糊不清。
一路追到现场不远处,错综复杂的棚屋区的时候,已经难以寻找对方的下落了。
童画的冷汗从额头上滴下来,开始紧张。
坏了,遇到专业的了!
跟着童画像是没头苍蝇一样的在棚屋区兜兜转转绕了好几个圈子之后,老张淡定如常,可爱惜腿上的义肢,不愿意总踩在泥里的小安终究还是忍不住个感慨:
“童画姐,好弱。”
“哪里弱了?!哪里弱了!我们以太之道这么多年一直都是这个强度好吧?”童画顿时破防,急的跳脚,满嘴都是‘对方身上带了专业的干扰物’、‘帧数缺的太多’、‘棚屋区的人太多了信号干扰’云云,倒是让组里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