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觉得有大军保护,天子很安全。
但经过赵云冲阵后他开始有所怀疑了。
假如赵云率领白马义从冲击他的营地,掳走刘协的话,那他以前的一切努力都将给公孙瓒做了嫁衣!
沮授回道:“陛下正在营中慰问伤员,他说这次战败,军中士气低迷,他想为主公出一份力。”
“带我去看看。”
袁绍闻言稍稍一愣,随后直接起身,和沮授一起走出营帐。
很快他们便找到了刘协。
只见刘协已经脱去了身上的甲胄,换上了一身便服,正在伤员所在的营帐中,亲自动手帮他们包扎伤口、涂抹伤药,毫无天子的架子和风范,显得平易近人。
而每一个被他照顾过的士卒都露出了感激涕零的神色,甚至有人忍不住感动得哭了出来。
天子亲自照料他们。
这是何等的荣幸啊!
袁绍再暗处看了一会儿后便离开了,重新回到中军大营,很是赞许地说道:“这小子的确是个人才,帮了我大忙。”
刘协的举动很让他满意。
居然能想到自发去照顾伤员来缓解战败带来的压抑气氛。
这要省去他许多麻烦。
但称赞归称赞,袁绍还是没忘记正事,吩咐道:“你命人跟他说一声,明日就派人护送他返回邺城。”
虽然留天子再军营的确能够振奋士气。
但为了安全考虑,还是不能这样做。
沮授有些犹豫,刘协的行为在他看来简直就差把拉拢人心四个字写在脑门上。
想说些什么,但看袁绍神色,俨然听不进去。
以袁绍的性格,认为刘协在他的掌控之中,生死都不能由己,再怎么蹦跶也无济于事。
更何况,他当下很满意刘协帮他安抚战败后的军心。
沮授最终还是选择闭嘴,但眼神却内蕴凶光。
“此子欲变假为真,断不可留!”
离开大营之后,沮授心中开始琢磨,如何在不影响局势和袁绍名声的情况下,除去刘协。
然而,他苦思冥想想了一夜,都想不出一个万全的办法。
“尾大不掉啊!”
躺在榻上,沮授翻来覆去睡不着。
从未想过,短短两年时间不到,刘协竟已成尾大不掉之势。
……
翌日一早,刘协便出发返回邺城了。
虽然他还想留在军营当中多跟那些士兵们亲近亲近,进一步树立天子人设,但袁绍却没给他这个机会,只能不情不愿地回去。
半旬后。
邺城,皇宫外。
刘协走下马车,揉了揉有些发疼发酸的屁股,将目光投向眼前阔别已久的皇宫,感慨道:“回来了!”
这一趟归途可谓是分外折磨。
和去幽州前线的时候不一样,回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寒冬腊月,而且还下起了大雪,坐在马车里面又冷又颠簸的,连个安稳觉都睡不好。
不过,能安全回来就行。
刘协长呼一口气,也不乘马车,大步走入皇宫。
回宫之后,他打算先去见一见甄宓。
毕竟作为一个深情的天子,出宫这么久,回来后的第一件事肯定是要先见心上人,这样才符合他的人设。
此时甄宓正靠在窗边的小塌上看书。
虽然虽是寒冬时分,但是清礼宫内的地龙烧得很旺,屋内温暖如春,甄宓身上只着了件罗衣,一根浅色的腰带系着可堪一握的柳腰。
再加上一件浅紫色镶着白狐边的小斗篷,白绒绒的白狐毛簇拥在颈边,更是将她那精致的脸蛋衬得玲珑俏丽,让人移不开眼。
刘协进来后,制止了侍女开口通报。
悄悄走上前将甄宓手中的书夺走了。
“你……”
甄宓柳眉微皱,刚想看是谁这么大胆,但她一抬头,却看见了刘协那张日夜牵挂的面孔,不由得惊呼一声:“陛下?陛下何时回来的?”
“唉。”
刘协手中拿着竹简,一脸失望地道:“爱妃沉迷看书,竟连朕回宫都不去迎接,真是让朕伤心了。”
“不是的,臣妾不知陛下回宫……”
甄宓连忙解释。
她完全没有收到消息啊。
想了想后,甄宓犹犹豫豫地提议道:“不如……陛下先到宫外稍等片刻,臣妾再去迎接一回?”
“啪!”
刘协用竹简在她脑袋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没好气地道:“没来迎接朕就罢了,现在还想让朕在外面受冻?”
甄宓红了脸,讷讷无言。
刘协见她这副憨憨傻傻的模样,也就不再逗她,笑着道:“朕说笑的,朕怎么会怪爱妃呢?出宫这么久,朕对爱妃可是分外想念。”
甄宓心中又惊又喜,搂住刘协问道:“臣妾也很想念陛下……陛下这次回来后,还会再离开吗?”
在刘协去前线战场的这段时间。
她无时无刻不在为他担心。
刘协摇了摇头,说道:“不走了,这次袁绍让朕去幽州前线只是为了振奋士气而已,朕是天子,怎能一直留在前线?”
“以后可以留在宫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