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错了。”
“只是往前刺,与我用木棍削草差不多,卖艺人像你这样,可就没人给赏钱了。”
赵荣嗤嗤一笑,心道童言无忌。
虽不反驳他的话,心下也稍微有点不乐意。
我这样一刺,天下有多少武林人能接得住?
转念又一想,我与小娃娃说这些做什么。
于是笑着摇头,也不说话逗趣。
那善良的牧童却以为赵荣因他话语而伤心,又赶忙道:“大哥哥,别生气。”
“你若不会那些招式,我可教你一些。”
那黄牛倒也乖巧,牧童在它身甩动木棍,竟也纹丝不动。
赵荣何等眼力,牧童拿棍一耍,却有几分招式的样子。
牧童又极为认真,连耍几遍,终于让他有了一丝兴趣。
于是,赵荣又刺一剑。
牧童看完,脑海中有点奇怪感觉,但还是摇头。
赵荣忽笑问:“你认为怎样才算最厉害?”
牧童朝河中一指,“二河村河里的鱼最机灵,大哥哥能刺中水里的鱼,便算最厉害。”
刺中水里的鱼?
他眉头一皱,忽然想到什么。
要刺水中鱼,须得朝鱼下方刺一点,这般技巧打渔人自然知道。
此间道理与“这山望着那山高”如出一辙。
可乍一寻思,其中虚实相接的奥妙,着实叫他心神略有一阵朦胧感。
衡山剑法,便是有虚有实,幻剑更是如此。
赵荣神色一凝,水中正有一条大板鲫逆流而。
黄牛的牧童只觉眼睛一花,盘坐在河边的大哥哥像是一下飞了出去,他的目光完全跟不那道青影,似乎在河中滞留一瞬,再定睛一看
隔壁河岸,那位大哥哥正一脸入迷地盯着那柄发亮的宝剑。
剑,一条乌黑的鲋鱼被穿透,鱼嘴一张一合,鱼尾啪啪甩出几滴水珠来。
牧童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瞧着那条鱼。
又使劲揉了揉,鱼还在。
他的表情,就好像是某天去村头土地庙中进香,突然瞧见土地爷活了一般。
“好厉害,你好厉害!”
他惊讶地站在牛背,两只脚激动地连踩牛背,那黄牛不满地甩动尾巴“哞”叫一声。
赵荣的视线转移过来,笑问:
“我的剑有没有练错?”
牧童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没错没错,很厉害。”
“我从未瞧见有人能刺中二河村深水里的鱼,那些武林人都没你厉害。”
“原来练剑,只要刺一下就行。”
赵荣跳回之前的岸边,把鱼从剑捋下来,牧童不管水里的黄牛,反过来瞧鱼。
“你在帮谁放牛?”
牧童一边用手指戳鱼,一边扬脸道:“帮村里的张伯伯。”
“你爹娘呢。”
“没有爹娘,张伯伯说,他们去了很远的地方,等我长大了他们才会回来。”
赵荣瞧着他脸的表情,见他眼神没什么变化,一脸真诚。
显是没有说谎。
“你叫什么名字。”
牧童笑着说:“没有大名,张伯伯一直喊我阿飞。”
“飞起来的飞。”
他又带着期待的眼神问道:“大哥哥,你能教我怎么刺中河里面的鱼吗?”
赵荣沉吟道:“那些武林人的招式看着复杂,你却能学到几分。”
“我这招式看着简单,却又不一定好学。”
“嗯。”
阿飞很赞成,用手中的棍子朝水中一刺,却不能刺出一条鱼来。
他略有失落,但很快就忘了这点失落。
“我教你一个能练剑的法子。”
“大哥哥,怎么练?”他现在对赵荣的剑法佩服得很。
赵荣站起身来,“这几日,除了那头黄牛,你不要对其他人说这边的事情,这是练剑的第一重考验。”
“嗯。”阿飞用力点头。
“再过几天,村会有一队过路人,他们有马有车,装了许多货物,动静肯定不小。”
“你到时候站在路边,一边唱歌一边接近。”
“若是有许多人转头看向你,说明这是你要等的人。之后便前打听,说有人叫你找一个姓冯的师父。”
“接着再单独把河边的事说给她听,给她磕头,你准能练剑。”
“练会了她的剑法,你若有悟性,再回想我今天这一剑,也许你就有机会学成。”
话罢,赵荣迎着夕阳满披霞光,转身给牧童留下一道难忘背影。
老黄牛哞了两声,牧童唱着牧歌相送。
……
这牧童是有些天赋的,配他的名字,赵荣更觉着是练剑的苗子。
但他自己生不出半分收徒打算,兴许二十年后,才能有这般兴致。
若这牧童与衡山派有缘,拜冯师妹为师是极好的。
衡山十五代弟子可是少得很。
晚间,赵荣和其他人一样早早睡下。
大家养精蓄锐,翌日一早才分出七八人骑马去六里外的官亭集打探消息。
隅中时分,出去打探消息的回来了几人。
高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