撬掉最大的几块巨石。再搬出一条小道来,大家不骑马,只在前拽缰绳,两派有人辅助推马,慢慢摩擦穿过这条烂路。
虽搞得一身泥泞,却是以最省力的方式人马皆过。
岳掌门瞧着他指挥有度,心下又欣赏又酸楚。
不过,令狐冲跟在小掌门身边正经不少,这倒叫他欣慰。
大家过了塌陷那段继续往前,路面愈发泥泞,马蹄踩得泥水四溅,生怕马有失蹄,无人敢快速奔行。
顺山道慢走七八里,转了十几道大弯,天色渐暗,眼看是到不了下一处城镇了。
要命的是,天上下起了蒙蒙细雨。
“远处天黑得很,风朝咱们这边吹,兴许今晚会有大雨,”华山老四施戴子皱着眉头。
如今靠近庐州,若被大雨淋上一夜,那就不是什么夜宿山头的美事了。
又行三刻,光线更暗。
没个安身之所,大家心中沉重。
忽听前方探路的向大年与陆猴儿喊:“快走快走,前方有座破庙,正好躲雨!”
“天意啊!”
“那可太好了!”
柳暗花明又一村,众皆欢喜,催促马儿快走。
等进了庙内,四下又寻到一些枯木干柴,地上还有数摊灰烬,显是有人在此留宿,那些木柴也是别人留下来的。
甚至还有几盏油灯,把油一填,登时便亮。
这可算借了他人恩惠。
篝火亮起时,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嗒嗒嗒猛打山中林木。
秋寒阵阵,火光暖人。
赵荣四下一看,这才发现庙宇大殿供了一尊神像。
劳德诺举起灯盏,心中骇然。那神像头上的第三只竖眼,正用锐利的目光瞧着他。
神像身穿战甲,面容威武,一条大红披风,绣着二龙戏珠,手执一杆丈八点钢长柄方天画戟。
不是二郎真君,又能是谁?
“阿荣,给灌口神点上。”
莫大先生还带着香,这也是衡阳特色,赵荣闻言照做。
大家又一齐朝神像行了礼,口称“打扰”。
半个蚕豆大小的雨点洒将下来,打得瓦片刷刷响。
赵荣依着一个破烂钟架,瞧见凌兆恒师弟正和陆大有在廊檐前的水帘下接水。
将水煮开,晚间再吃点干粮。
有个落脚地,大家已经心安了。
今夜对付着,明日进镇入城,再休整一番,顺便打听消息。
岳掌门、莫大与宁中则坐在一起,讨论方才那镇子的事。
“师父,那山道堵住,我们白日过尚且吃力,晚间应当没人能过吧?”
“我们人生地不熟,岂知没有小道?”
“大家各都警惕,晚上不可睡得太沉。”
“是!”
岳掌门一边约束门人一边朝衡山派那边看,莫大先生悠哉悠哉,一直是贴心小掌门在办杂事。
大雨还在下,灌口庙内的鼻息此起彼落。
不少人睡了过去。
夜里不知是什么时辰,突然西北方向一阵马蹄声响!
岳不群,莫大、赵荣,宁中则四人瞬间转醒。
西北方正是他们来的方向!
将庙内的弟子全部喊醒,谁都发现古怪了。
这大半夜冒雨赶路怎能是正常人?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不发出任何声音。
赵荣听到马蹄声连成一片,且蹄声颇重,想必有些马不止坐了一人。
“聿~~!”
“聿聿~!!”
灌口庙门口,一串串勒马声接连响起。咚咚咚,跟着就是翻身下马的声音。
“大哥,这边有座庙!”
一个粗犷的声音喊道:“走,进去躲雨!”
“咦,里面好像有人?”
“……”
赵荣站在令狐冲身边,不着痕迹地瞧了劳德诺一眼,又看南善时一眼。
二人似感意外,手不自觉地按在剑柄上。
此时便知,外边大概率是魔教人马。
这时,一个尖细的声音喊道:“敢问里间是哪路朋友啊?”
赵荣拍了拍令狐冲的胳膊,他放声朝外喊出四字:
“五岳剑派。”
“哦?”外间尖细的声音又道,“原来是五岳剑派的大侠,可否拔掉门栓,叫我们兄弟进来避雨?”
令狐冲道:“有女眷在场,倒是不太方便。”
“哈哈哈~!!”
外间忽然响起如雷般的放肆笑声。
“女眷有什么不方便的?我们只躲雨,又不是要和她们睡一个被窝,江湖儿女,介意个什么?”
来者不善!
庙内众人闻言皆是一怒。
华山派的人还比较斯文,衡山派的音乐人们却是暴脾气。
“我鈤你个仙人!”
沈波与柴金石一道大骂,“把你的脑袋搬进来,身子放外面,我们倒是不介意。”
“不错,老子还给吹一曲,愉快将伱送走。”
“哈哈哈!”外间传了一阵大笑。
“难怪有胆子来庐州。”
外边的人又道,“五岳剑派的人确实有点胆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