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还活着一个风凌军游击将军,真是不可思议。”
刚刚听完整个经过的第五南山目瞪口呆:
“京军出动了四卫兵马围歼风凌军,整座龙霄山杀得血流成河,没想到这样都能有人活下来,当真是命大啊。
不过像曹将军这样的人都是忠臣良将,能活下来一个都是江山之幸。”
“是啊,数以万计的同袍命丧疆场,一群人躲在深山老林里活了这么多年,想想真是心痛。
唉~”
顾思年叹了口气,然后抬起头来:
“此事你怎么看?
现在血柳已经和隆春之变牵扯到一起去了,这些人越发的神秘。
而且曹豹说的这些情况很多连安凉阁都没有查出来,朝堂也没有人提过,实在诡异。
不瞒你说,我现在有种一头雾水的感觉。”
“确实太诡异了。”
第五南山斜靠在椅子上,手掌轻轻地摩挲着茶碗边缘,目光微凝:
“此前不管是朝堂还是安凉阁的情报都显示,风凌军与渊龙营的主帅确实接到了平陵王的亲笔信,让两军向京城开拔。
这封亲笔信也是坐实谋反罪名的证据之一。
但从未有人说过兵部也曾给军中下过旨意,更没有提过调兵虎符。
有兵部旨意、有调兵虎符,风凌军与渊龙营离开驻地就谈不上造反,更不可能以谋逆的罪名诛杀平陵王满门。
还有,事后太子对陛下的说法是他接到渊龙营副将欧阳驯的密报,平陵王图谋不轨、调兵入京,他率京畿四卫出动阻拦叛军。
而后京畿四卫半路与风凌军遭遇,太子出面劝降,风凌军几名武将不从,率先发起进攻,所以他才下令歼灭风凌军。
但现在来看不是风凌军不降,而是太子铁了心要将四万将士斩草除根。
可恨至极!又疑点重重。”
“没错,疑点太多。”
顾思年眉头紧皱,拖着下巴嘟囔道:“我感觉有一双大手在幕后操控着隆春之变,好像每一步都有人在给风凌军渊龙营下套,一步步将他们引进了深渊。
但曹豹的话至少让我们确定,平陵王一案定有冤情!”
上一次安凉阁拿出平陵王一案的详细经过之后他们是有些心冷的,因为光从摆在明面上的证据来看,平陵王造反是铁证如山。
但现在不一样了,有太多太多的消息被掩盖,公之于众的全是不利于平陵王的证据。
顾思年抬起头来:
“光靠曹豹一个人的供词或者说百十号风凌军残部想翻案是不可能的,咱们必须有其他的人证物证。
你不是号称脑筋天下第一吗,你说说,此案我们该怎么查?
接着查太子与血柳的联系还是查那个欧阳驯?”
“这两个人自然是要接着查的,但还有一个关键人物。”
第五南山晃悠着一根手指说道:
“王爷有没有发现,兵部在这里面扮演了十分重要的角色?从一开始大军开拔的调令都后面让风凌军放下武器,兵部都参与了。
隆春之变的那半个多月,陛下重病缠身、卧床不起,国事由太子、太傅与六部尚书共管,其中兵权是最要紧的。
所以当时的调兵虎符应该有两块,一块在太子手里、一块在兵部,两块兵符若是没有同时出现,京城附近一兵一卒也不能调动。
换句话讲,若没有兵部尚书的配合,风凌军是不可能听从太子一人调令的。”
“你说的这个问题我也考虑过,兵部尚书可能与东宫是一伙的。”
顾思年苦笑一声:
“但当时的兵部尚书还不是姜寂之姜大人,我压根不知道是谁,更无法判断他到底是哪一党哪一派。”
“我知道!
隆春之变时,兵部尚书名为张思堂,执掌兵部多年,据说颇受陛下的信任。”
第五南山平静的说出了名字,因为他看了太多事关朝局的情报,尤其是平陵王一案相关的卷宗,对当时的六部尚书他了如指掌。
“张思堂?”
顾思年念叨了一遍这个陌生的名字:“此人什么来路,是东宫一派?”
“此人是正儿八经的科举出身,从翰林院入六部,最后官至兵部尚书。”
第五南山有条不紊地说道:
“至少从明面上看此人不是东宫一派,与司马家也没什么来往,既然陛下能把兵符交给此人保管,说明应该是位值得信任的臣子。”
“这么说此人毫无疑点?”
“看起来没有疑点,但我认为此人有问题!”
第五南山冷声道:
“平陵王一案事发后此人就告老还乡了,那时他应该才六十岁左右,平定叛逆是大功一件,陛下信赖,再干个十年八年不成问题。
寒窗苦读十几年,好不容易挣个功名,又在朝堂上摸爬滚打几十年才当上一部尚书,为何要辞官?
我就不信天底下有人不爱头顶上的乌纱帽!”
“有道理啊。”
顾思年目光微寒:
“此人定有问题!咱们找到他,一问便知!
他现在在哪儿?十几年过去,该不会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