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刀锋就抵在郭震的咽喉处,夕阳的余光让寒芒中多了些许金黄色的纹路,看起来妖艳又诡异,整座府邸内雅雀无声。
所有人都明白,云陌君这一刀只要砍下去,那此事一定会闹到皇帝陛下那儿去,可真就捅破天了。
郭震死死咬着牙关:
“云将军,你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知道。”
云陌君冷着脸:“若是你不放人,我不介意一刀剁了你!”
“来!”
郭震怒喝一声:
“我郭震虽是一介文官,但也不惧你,我是依法办案!杀了我!皇甫琰也得死!”
“你找死!”
云陌君几乎气昏了头,手掌用力了几分,眼看着郭震就要人头落地,一声怒吼硬生生的止住了他的动作:
“住手!”
“都给我拔刀放下!”
云陌君愕然回头:“褚将军,您怎么来了。”
“砰!”
褚北瞻抬腿一脚就把云陌君踹翻在地,大骂出声:
“云陌君,你可是云骧卫副帅,朝廷命官,怎敢带兵包围郭大人的府宅!你简直是胆大包天!
还有你们这些个家伙,都给我拔刀放下,难不成要造反吗!”
褚北瞻唾沫横飞,骂得一众军卒全都缩着脑袋收回了北凉刀,谁也不敢多说半个字。
二十万边军中,声望威严那自然是顾思年排第一,第二就要属褚北瞻了,军中大大小小的将军们几乎都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别看褚北瞻平日里笑眯眯的,真怒起来谁敢在他面前吭声?
跌坐在地的云陌君很是委屈,不甘心地说道:
“褚将军,我义父是什么人你知道!他绝不可能通敌叛国,我看就是他郭震蓄意栽赃,想要害我义父!
这口气我咽不下!”
“给我闭嘴!”
褚北瞻几乎是指着云陌君的鼻子在骂:
“郭大人是按律法办案,哪来栽赃一说,你休要胡搅蛮缠!人证物证都有,就算此案背后还有冤情也该等查明了再说,岂容你随随便便污蔑郭大人?
妈的,竟然还敢动刀!本将军,本将军现在就砍了你!”
褚北瞻越骂越凶,气得涨红了脸,到最后直接伸手摸向了眼角的刀柄。
“哎哎,褚将军,算了算了。”
就连郭震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一把摁住了褚北瞻,轻声劝着:
“云将军悲愤异常,这才做出此等冒失之举,本官能理解他的心情。
褚将军就别动怒了,算了算了。”
“不行,我今日偏要剁了他,替郭大人好好出口恶气!”
“不用,真的不用!”
郭震死死抓住褚北瞻的胳膊,苦笑道:
“我郭震干的就是惹人嫌的差事,我明白,皇甫将军毕竟是他的义父,换了谁都受不了,这委屈我郭震受着,没什么。
我相信云将军冷静之后就会想通的。”
在郭震苦苦相劝之下,褚北瞻脸上的怒火终于消散了许多,骂骂咧咧地一指云陌君:
“给我滚蛋,再有下次,你这个云骧卫副帅就别当了,去马厩喂马!”
褚北瞻劈头盖脸的一顿骂啊,云陌君委委屈屈地从地上爬起来,垂头丧气地带着人走了,临走前还朝着郭震瞪了一眼:
“此事我一定会查清楚的!”
“滚蛋!”
褚北瞻又推了云陌君一把,然后才赔笑道:
“郭大人,咱们北凉都是些武夫,鲁莽了些,还望您别往心里去,我褚北瞻跟你保证绝不会再有下次!”
“有褚将军作保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我是不会和云将军计较的,军伍中的火气总会比旁人大些。”
郭震无奈地摇了摇头:
“不过郭某说句不该说的,皇甫将军这个案子,王爷得赶紧做决定了,再拖下去指不定要出什么事呢。”
褚北瞻的目光闪烁了几分,轻声道:
“郭大人放心,王爷自由决断。”
……
北凉王府
云陌君愤愤不平的坐着,那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云依澜只好陪在身边不停的劝他宽心,顾思年冷着一张脸不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褚北瞻才从外面走进来,苦笑一声:
“行了,安抚完了,好在这位郭大人心胸宽广些,没多计较。”
“那就好。”
顾思年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然后瞪着云陌君:
“长本事了,现在敢带兵强闯朝廷命官的府邸了?怎么不带着人围住我北凉王府呢?
擅自调兵离开军营,强闯从三品文官的府宅,甚至拔刀杀人,这么多罪名加在一起你云陌君扛得住吗!
今天若不是褚北瞻及时出现,你就真把郭震给杀了。
到时候不管通敌一事是真是假,你云陌君还有皇甫将军的脑袋都得丢!
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我,我就是气不过!
我义父是什么样的人整个北凉边军将士何人不知?说他通敌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王爷,这个郭震先是对付先登营、陷阵营,现在又把矛头指向了我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