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褚北瞻愤怒不已:
“风凌军与京军打了个你死我活?这可都是我大凉的精锐啊!”
顾思年冷着脸,挥挥手压住了褚北瞻的怒火,平静地问道:
“渊龙营呢?”
“渊龙营一直留在驻地未动,副将欧阳驯设计杀害了领军主将,改旗易帜,当天就命全军放下武器,等待朝廷旨意。
至此,平陵王麾下两支精锐一死一降,兵马全无。
参与进攻的京畿大军真的在风凌军多位将军身上搜出了平陵王写的密信,信中确实让他们带兵入城。
而城中的骚乱也持续了整整一夜,袭击官军的黑衣人寡不敌众,最后大半被杀,仅剩下几名活口。
据这些活口招供,他们是,是平陵王暗中训练的死士,一直养在城外山野乡村。
皇帝从昏迷中听闻此事后勃然大怒,当即下令平陵王府满门抄斩,家丁流放千里。
此案朝中大臣既称之为平陵逆案,也称之为隆春之变,因为此案发生在正隆二年的春天。”
足足讲了一个多时辰的云依澜终于停了下来,端起桌边的水杯一饮而尽,她早已口干舌燥。
密室内陷入了长久的死寂,无一人开口说话,只能听到几人的呼吸声比以往急促了许多。
摇曳的烛火照亮了几人的脸颊,灯油燃烧着自己的生命,给密室中带来了光亮。
他们的表情都十分沉重,无一例外。
在长久的沉默之后,顾思年轻声开口了:
“光从安凉阁搜集到的这些情报来看,平陵王谋反一案确实证据确凿,没有任何翻案的可能。”
听得出顾思年的嗓音有些沙哑,显然当年的隐秘震惊到了他。
第五南山苦笑一声:
“京城起火,神秘黑衣人与官军交战,营救平陵王,坐实口供。
风凌军在没有朝廷兵部旨意的情况下全军向京城开拔,甚至还与京军主力交战。
外加战事结束之后确实在军中将领的身上发现了平陵王的亲笔信。
可以说人证物证都有,铁证如山,从陛下的视角来看,平陵王谋逆证据确凿,无可争议。
事情到这个份上,满门抄斩是唯一的结果。”
“可我不相信平陵王会谋反!”
顾思年的语气森冷了好几分:
“庆宁之乱,陛下被叛军包围,是平陵王拼死将其救出,而后又是平陵王领兵平叛,当时京城周边的大军皆听平陵王指挥。如果平陵王觊觎皇位,当时就可以选择不救太子,直接起兵,何必等这么多年?
又或者说是因为正隆初年的战事导致了陛下与平陵王之间生出嫌隙,起了谋逆之心。
那么当时平陵王就不会跟着尘洛昭返回京城、交出兵权,而是应该直接从北境起兵,攻打京城。
这两条路每一条都可行,可平陵王偏偏选择在自己被囚禁、兵权尽失的情况下谋反。
可能吗?”
几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平陵王是聪明人,又是一代帅才,怎么会在可能性最小的情况下谋逆呢?陛下派太子亲赴前线,谁都知道平陵王回了京城一定没好果子吃,但他还是毫不犹豫地回去了,说明他从未想过造反。
顾思年负手起身,在屋中缓慢踱步:
“在我看来,此案虽然证据确凿,可细细想来却又疑点重重。
第一:渊龙营副将欧阳驯既然已经密报朝廷平陵王要谋逆,尘洛昭与司马仲骞不是应该第一时间抓捕平陵王以及各军主将吗?
为何四月初五一整天都风平浪静,没有抓捕任何一人,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
从此举来看,尘洛昭与司马仲骞更像是要等两军造反,将罪名坐实。
第二:京军主力与风凌军遭遇,尘洛昭明明可以宣读圣旨、好言相劝、招降大军,为何一言不发就直接开战?
军伍之人,遭遇埋伏奋起反击是本能,京军只要一动手,风凌军前锋就只能投入战斗,这一战本可以避免。
第三:风凌军主力有四万余众,都是边关沙场磨炼出来的精锐,战斗力极为强悍,京畿四卫兵马也不过七八万人,以没打过仗的青壮为主。
他们怎么可能一战全歼风凌军?
若京军十几万兵马都有这样的战斗力,岂容北燕骑兵横行?
第四:我们假设平陵王真的想要谋反,那一定会将此事告知自己的绝对心腹,然后再将军中可疑之人清除。
平陵王领兵多年,在军中找出一些死忠绝对不难,怎么会让欧阳驯这种不可靠的人提前得知消息呢?
有这四个疑点,我有理由相信所谓的谋逆案背后一定另有隐情!”
“我同意!”
褚北瞻点头附和:
“哪怕平陵王府因为谋逆案被满门抄斩,可各州散落的旧部在提到平陵王时莫不尊敬有加,就连慕大人、楚老将军这些当初与王爷有过一面之缘的人都钦佩不已。
这样的人,何至于去谋逆?”
屋中又是一片沉寂,虽说明面上的证据确凿,但细细想来疑点实在太多。
云依澜轻声道:
“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