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
书房的木门被轻轻推开,司马羡扶着自己的父亲一步一步走进屋子,老大人在朝会上站了半天,属实有些乏了。
父子俩的脸色似乎都不是很好,一言不发,司马仲骞身形佝偻,步履蹒跚,好不容易才躺上了太师椅,还顺手在胸口盖了条薄薄的毯子。
时以深秋,渐渐有了些凉意,青壮男子是无所谓,但老太傅这把身子骨还真吃不消。
“北凉王,北凉王啊~”
老太傅长叹一声,整个人都缩进了椅背:
“老夫猜到陛下不会将凉王称号赐予皇族之外的异姓,大概率会封一个双字王爵。
但我没想到会是北凉王。
北凉道,那可是我大凉太祖的龙兴之地,更是我朝北境的屏障。
如此封赏,恩宠之盛也算是百年来异姓第一人了。”
“王爵也就罢了,还让他总领北凉道军政大权,这不是妥妥的封疆大吏吗?”
司马羡眉头紧皱的说道:
“父亲,顾思年这下子可就成了军方的牌面人物了,还与咱们不和,日后咱们怕是少不了与他起争执。
陛下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将整个北凉道交给一个人,三州啊,这三州的疆域加起来几乎比中原任何一道都要辽阔。
圣上就不担心又是一个谋逆反贼?”
司马羡越说越急,在屋中团团转,如果只是一个虚名的一品武将,那么他们也不会如此担忧,但顾思年可是正儿八经的王爵,手中还握着三州兵权,这分量任谁都得掂量一番。
“行了,你安稳地坐着,为父跟你说了多少次,遇事不要急。”
老人的眉头微皱,有条不紊地说道:
“既然顾思年封了这个王,那北凉道三州的军权就一定要给。
你自己好好想想,北境那些个武将哪一个不是顾思年一手带出来的,褚北瞻、游康、董寿这一个个的,还有底下那些凤字营、陷阵营、望北营的将军们,那全是跟着顾思年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他不领北凉道的兵权,还有谁能镇得住场子?从京城调派武将过去,说话会有人听吗?说句不中听的,就京城的这些将军们,谁有本事压住北境诸将?
退一万步讲,北燕刚刚退兵,吃了这么大亏必定心怀怨恨,若是他们明年卷土重来,除了顾思年还有谁能顶得住?老夫去带兵吗,还是你?
你站在陛下的角度想,三州兵权不给也得给。”
老太傅的分析让司马羡哑口无言,不太服气地反问道:
“靠顾思年去防守北燕,那谁去防顾思年,万一他真的谋逆呢?咱们就眼睁睁看着顾思年坐大?”
“呵呵,那你就小瞧圣上了。”
老人微微一笑:
“咱们这位陛下,做事岂会不留些后手?”
……
顾思年加封北凉王的消息在一夜之间传遍了整座京城,文武百官想的是又是一位勋贵崛起,自己要不要去结交一番;而寻常老百姓们则是一片沸腾,一位年纪轻轻的异姓王无疑会成为街头巷尾的谈资。
还有大赦天下、改元建武的消息更是让民心振奋,举国上下群情激昂,因为这是数十年来他们第一次大规模地击败北燕精锐。这可不是一两万兵马的小胜,而是数以十万计的大胜!
在老百姓们的眼里,所谓的北燕蛮族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而皇帝尘尧更是成了人们口中英明雄主,有开疆拓土的丰功伟绩。
满京城都在盛传顾思年的威名时,这位新加封的北凉王却在王府里饶有兴趣地看着礼部刚刚送来的王袍。
说是王府,实际上就是此前的凤安侯府换了块牌匾罢了,因为顾思年就封北凉,到时候真正的王府会建在凉州。
挂在衣架上的王袍以黑色为底,辅之以金线织成,据说是京城织造司花了两个月的功夫才编成的,上面还绣着六条巨蟒,缭绕全身。
六蟒王袍,异姓王爵。
“嚯,这王袍就是不一样啊。”
顾书砚露出了一丝兴奋的目光:
“尤其是这黑金色,看着太霸气了,简直是为大哥量身定做的,比起之前那身好看多了。”
“呵呵,王袍刚到手就开始嫌弃之前的侯服了?”
第五南山撇了撇嘴:
“不过该说不说,好看是好看。”
顾思年则面带笑意,不断抚摸着蟒袍的表面,柔软的质地入手极为舒适,甚至还带着一丝丝的凉意,他对这件王袍很是满意。
在场的还有一个尘风,他身上穿着的同样是蟒袍,而且他的蟒袍比顾思年还少,只有三蟒,但他可是亲王,与异姓王截然不同,他的蟒袍中间还绣着几条龙纹,这可是皇族才有的特权。
“好看,确实好看。”
尘风抱着膀子嘟囔道:
“不过这蟒袍的颜色总觉得有些眼熟,黑金色~”
尘风眉宇微皱,好像在翻找着脑海深处的记忆。
“熟悉?黑金色的蟒袍可是极为少见的啊,为什么会熟悉?”
第五南山好奇道:
“而且我听宋大人说,这件蟒袍的颜色是陛下亲自为王爷选的,甚至还去织造司看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