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皇城御花园,这里是皇家禁地中最为精致与典雅的园林,其景色之美,宛如人间仙境。
漫步园中,一条条青石铺就的蜿蜒小径互相穿插,通往一处处幽静的花园丛林,两旁是修剪得整整齐齐的翠竹与松柏,它们挺拔而立,如同忠诚的卫士,守护着这片皇家秘境。
微风吹过,竹叶沙沙作响,带来一丝丝清凉的绿意,与远处偶尔传来的丝竹之声交相辉映,营造出一种超凡脱俗的氛围。
小径尽头,是一片开阔的花坛,各色花卉争奇斗艳,红得如火、黄得似金、白得胜雪、紫得似霞,它们依着季节更迭,轮流绽放,将御花园装点得五彩斑斓,生机盎然。蝴蝶在花间翩翩起舞,蜜蜂忙碌地穿梭其间,采集着花蜜,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园中还藏有一片假山石林,山石嶙峋,形态各异,有的如猛兽咆哮,有的似老僧入定,引人遐想连篇。石缝间偶有野花野草顽强生长,更添几分野趣。
整座园林将皇家的威严与奢华展现得淋漓尽致。
往常皇帝陛下在闲暇时最爱来御花园中兜兜转转,偶尔意气风发还能做上几首诗,但今日在林中穿行的尘尧无心欣赏如此美景,满脸愁容,时而还会发出声声轻叹,身披龙袍的他给人一种满怀心事的感觉。
高渝与小全子两人随行在身后,虽然低着头一言不发,但是两人作为皇帝的贴身近侍,自然懂得皇帝现在正烦着呢。
尘尧自言自语道:
“一桩平陵王府自杀案到头来变成了燕贼背后作乱,王竹鸣一个左军留守司的指挥使玩忽职守到如此地步,实在可恨,一个左军留守司是这般模样,其他那些留守司会好到哪里去?”
“陛下放宽心,切莫生气。”
高渝在身后轻声劝慰着:
“老奴相信王竹鸣这样的人一定是少数,我大凉朝的文臣武将们定然是勤勤恳恳,一心为陛下效命。”
“就你会说话?”
尘尧停下了脚步,随手轻抚着路边的花草:
“其实反过来想想,五军都督府军备废弛也是正常,没打过仗、没见过血,指挥维持一下各地的治安,尤其是那些承袭家中官位的武将,哪还记得金戈铁马是什么感觉?”
高渝缩了缩脖子,这句话他可不好答啊。
尘尧轻声喃喃道:
“燕军在城内大肆制造流言攻讦凤安侯,朝中大臣也有不少人上奏,言要遏制凤安侯手里的兵权,对其藐视国法一案严查到底。
众说纷纭之下,朕还真对他起了些许疑心,高渝啊,你说朕是不是想得太多了?”
高渝浑浊的眼珠子转了转,赔笑道:
“陛下这不是在为难奴才吗,老奴只知道一心侍奉陛下,哪里懂得这些朝堂大事。
但老奴明白一句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陛下是天子,是大凉朝的皇,不管怎么想也都是为了江山社稷,绝对没错。”
“哼,你个老东西,就知道捣糨糊。”
尘尧白了他一眼,转头看向老老实实在身后站着的小全子:
“你师傅不说话,你来说说看,燕人为何要制造流言,诬陷凤安侯。”
全天下的人都觉得皇帝是高高在上的,无忧无虑,实际上尘尧也有自己的苦,有时候一些心里话无人可讲,只有与身边的这些近臣畅聊。
小全子满脸苦涩:
“陛下,小的若是做了什么错事就直接治罪好了,这种事奴才岂敢多言半句?”
“好端端的朕干嘛治你的罪?”
尘尧瞪着眼睛:
“来,你给朕说说是为什么,说了,无罪,不说,有罪!”
小全子十分为难,最后恭恭敬敬地弯下腰肢:
“陛下,小人不懂得什么军国大事,也不懂得什么大道理,但小人明白,燕人之所以攻讦凤安侯,那一定是怕他。
战场上打不赢,只能私底下用这些手段让咱们凉朝内部生乱,如果让燕贼得逞,岂不是亲者痛仇者快?
奴才与什么凤安侯素不相识,但小人听闻顾将军在战场上杀得燕人丢盔弃甲,有这样的人镇守边疆,方能保我大凉江山勿忧。
但若是有一天他真的有拥兵自重之嫌,那小人觉得,北境百姓绝不会跟随反贼作乱,因为是陛下英明神武,出兵收复了北荒,还边关百姓一片安宁。
假如小的是北境一名普普通通的百姓,现在战事结束,心中想的一定是好好种家里的那些地,让全家人吃饱穿暖,踏踏实实地过安稳日子。
试问有什么人愿意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呢?”
小太监一番话让皇帝哑口无言,沉默许久,一旁的高渝似乎长舒了一口气,总算是没说错话。
“你说得对啊。”
尘尧怅然道:
“燕贼制造流言,攻讦顾将军,无非就是被打怕了,既然他们怕,那就让凤安侯镇守边疆,让燕贼不敢再进犯我大凉。
这么简单的道理,朕却看不明白~
满朝上下的文武百官竟然也看不明白,这些人啊,心中哪曾真正为大凉江山着想过,想的都是自己心里那点小算盘罢了。”
尘尧口中的这些人不知道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