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线将士惴惴不安的等待了半个多月,来自京城的旨意终于快马加鞭的送到了朔州。
这半个月凉军偃旗息鼓,一步都没往前走,严防死守,虎贲卫的残兵败将也在努力休养生息。
军帐中众将领齐聚,除了琅州雍州的诸多悍将外,左右虎贲卫的多名高级将领也来了。
褚北瞻、游康、沈洪清、徐圭四人站在最前方,沈老将军的表情颇为不自然。
老人心中有种预感,今天自己就要丢掉官帽了。
顾思年端主位,环视帐内一圈才轻轻伸手,指了指桌案上的圣旨:
“这是陛下亲笔所写,总共只有三句话。
本将军说给诸位听听。”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纷纷跪地行礼,见圣旨如见圣上!
“第一句。”
顾思年的目光在沈老将军的身上停留了片刻:
“铁松林一战虽败,虎贲卫损兵折将,但陛下念及老将军为国效命多年,呕心沥血,屡立战功,暂且不予治罪,准其继续领兵,戴罪立功!”
沈洪清明显愣了一下,抬头张望,目光愕然。
说严重点,他是违抗军令、轻敌冒进,死了两三万人,撤职都是轻的。
结果现在陛下连口头责罚都不轻不重,到底怎么回事?
“老将军。”顾思年眉头微挑:
“不谢恩吗?”
“老臣叩谢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伏在地上的沈洪清还在琢磨,会不会是有人替自己求情了,会是谁呢?
“第二件事。
此战左右虎贲卫兵力折损过半,急需补充兵源,兵部已经从靠近北境的一些州郡抽调青壮,星夜兼程赶往前线。
预计再有半个月,这些青壮就会陆续进入朔州,左右虎贲卫要做好接收兵源的准备。”
“诺!”
虎贲卫那些将军们总算松了口气,死了这么多人,若是不给他们补充兵源,他们还打个屁的仗!
“大将军。”
徐圭极为好奇地问道:
“陛下的第三句话是什么?”
顾思年环视全场:
“第三句话么~
从现在开始,前线所有将军,必须听从本将调遣,凡有抗命者,本将有权,
就地处斩!”
如此严厉的口气让众人心头一颤,虎贲卫那些将军们知道,陛下这句话是说给他们听的。
沈老将军的脸色没有出现任何变化,只是深深弯腰,朗声喝道:
“末将必谨遵将军军令!”
“轰!”
全场武将同时抱拳:
“末将等必谨遵军令行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顾思年目光微凝,感慨万千。
还真是被第五南山说中了,只能让左右虎贲卫被打疼,这些人才会听话;
也只有这些人打了败仗,京城的皇帝陛下与达官显贵们才会明白,想赢就要靠凤安侯与两卫边军。
“大将军!”
褚北瞻当先开口问道:
“请问大军接下来作何安排?”
“治疗伤员、修缮攻城器械、准备粮草弓弩,等补充给左右虎贲卫的兵源一到,就向朔风城进发!”
众人齐声朗喝:
“诺!”
……
朔风城的议事厅里挂着一幅北荒地图,几乎占满了整个墙面。
百里曦拿着几份斥候的探报轻声道:
“这些天凉军陆陆续续从境内送了一些青壮兵丁到前线,应该是在给左右虎贲卫补充兵员。
朔州城周围集结了大量攻城器械,民夫们正不断往前线运输。
从整体动向来看,凉军应该准备得差不多了,近日就会向前推进,进攻朔风城。”
“那个沈洪清呢?”
申屠瀚戏谑地问了一句:
“打了这么一场败仗,大凉皇帝还让他接着领兵?”
“应该是。”
百里曦微微点头:
“至少凉军营地内还竖着汝南侯的大旗,没有他被撤职的消息。
不过虎贲卫似乎老实多了,扎营在边军周围,没有任何轻举妄动的迹象,那些个将门子弟闭门不出,好像销声匿迹一般。”
“看起来是朝廷给前线施压了啊,认识到了顾思年的重要性。
大凉皇帝还不算蠢。”
“咳咳。”
申屠策接过话道:
“不过一场败仗反倒让顾思年收紧了兵权,对咱们来说好像不是一件好事啊。”
“哎,只是明面上收紧了兵权罢了。”
申屠景炎冷笑一声:
“难道左右虎贲卫那么多将门子弟,那么多派系,真能跟顾思年同心同德?
真打起仗来还不是各自为战,不值一提。”
“七殿下说的对。”
百里曦笑道:“说到底,咱们最大的对手还是顾思年。
几位殿下,朔州境内已经云集了双方二十多万兵马,若是与凉军正面对垒,排兵布阵,那这场仗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
在朔风城打攻防战,就算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