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万籁俱寂。
折腾了一天的申屠景炎斜靠在椅子上,随意地问道:
“他那边安排得怎么样了?”
申屠景炎的嘴里还带着些酒气,即使与申屠瀚不和,面子上总得做到位,晚上为他摆酒接风,喝了一些。
百里曦轻声回应:
“二殿下已经入营休息了,护卫军营的都是他自己的亲兵,咱们安排的仆人、婢女他一个都没要。
两万蓝底银熊旗也全部进驻朔风城,就拱卫在他的帅帐四周,防卫森严。”
“哼,我这个二哥,表面上风轻云淡一口一个弟弟,看起来情同手足,背地里却小心谨慎,难不成我还能害他?”
申屠景炎冷笑一声:
“尽量安排点人手进去吧,最好能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别在背后搞出什么花样来。
他是来督战的,打了败仗倒霉的还是咱们。”
“殿下放心,这件事我去安排。”
“别看他嘴上说是来视察的,实际上定会插手战事部署。”
申屠景炎冷声道:
“蓝底银熊旗确实精锐,可军中将校大多都是察罕族人,没有他的命令,我怕是一兵一卒都调不动。”
说白了,申屠景炎实际能指挥的还是原来那些兵马,只不过三旗恢复了一些元气。
“情理之中。”
百里曦对这样的安排似乎并不惊讶:
“一场大败,折损兵马数万,陛下没有治殿下的罪是开恩,派二皇子督战是提醒,更需要堵住一众朝臣的嘴。
陛下是在告诉我们,北荒三州极为重要,要打,就一定要打赢。
既然派二殿下来了,就不可能将前线兵权都交给殿下一人。”
“又是制衡吗~我这位父皇……”
申屠景炎刚想说点什么,但又觉得不敬,下意识的闭上了嘴巴换了个话题:
“今天你有没有注意到,他对老八格外热情,言辞间就像是亲弟弟一般,以前可没见他这样子啊。”
“呵呵,自然注意到了。”
百里曦笑了笑:
“八殿下怎么说也是在朔州城一战中立了功的,陛下加封七爪鹰旗,地位与以前截然不同。
而且八殿下因为自幼体弱多病,陛下怜悯,一直加以疼爱,是能在陛
二殿下何等的聪明人,这时候不拉拢还等什么时候?”
“我知道他是在拉拢,那你觉得,会成功吗?”
申屠景炎的目光深处闪过一抹忧虑,他与申屠瀚本就是敌强我弱,如果申屠策倒向申屠瀚,那自己可就更加劣势了。
“这一点殿下放心,不会的。”
百里曦极为自信地说道:
“咱们与八殿下相处了一年之久,也算颇为熟悉,他是个真性情的人,绝不是忘恩负义的小人。
再说了,八殿下加封七爪皇旗之前只有殿下您伸出援手拉他一把,这可是雪中送炭的恩情。
二皇子现在最多算是雪中送炭,并无情意,只是单纯的想要给自己助势罢了。
八殿下是聪明人,这一点自然看得明白。”
“不错,说得有理。”
申屠景炎点了点头:“这个卑鄙小人,当真无耻~”
“殿下,还有件事。”
百里曦轻声道:
“据斥候探报,凉军前锋营已经离开朔州城,距离咱们不足百里之遥。
最多三天,凉军主力就要兵临城下了。”
“终于要来了吗。”
申屠景炎满脸凝重的说道:
“那就在朔风城与他们好好的斗上一斗吧。
传令各军,准备迎战!”
“诺!”
……
两天后,凉军的前锋营出现在了燕军斥候的视野里,距离城墙三十里安营扎寨。
随后短短两天,越来越多的军营出现,最后方圆二十里内随处可见凉字军旗。
在凉军主力尽数抵达的那一刻,燕军斥候就收缩城内再也不肯出动,大伤元气的斥候已经没有实力在关外挑衅游弩手了。
一股大战将至的气息笼罩在朔风城头。
凉军帅帐里,顾思年、第五南山褚北瞻、游康几人齐聚。
众人身前的地图上就标注着各营安扎的位置,井井有条、互为犄角、可攻可守。
虽然停战数月,但凉军可没闲着,游弩手已经将朔风城周边的地形探查得明明白白,扎营之地是早就定好的。
此战左右骑军、云骧卫、凤字营、望北营、陷阵营、白羽营、奔雷营、先登营、殇鼓营外加三万左右的步卒,总计十万兵马倾巢而出。
后方那座朔州城几乎已经是空城了,因为有十万大军摆在前面,燕军绝无可能绕到身后去。
对比北燕,看起来凉军兵力还要稍微逊色一头,可军心士气可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云泥之别。
新入军的青壮或许没有经历过多少大战的磨炼,可他们是在为家乡而战,论战心,比燕人强了太多。
“大军都已集结,就等开战了啊。”
顾思年轻声笑道:
“我等这一天很久了,我相信诸位将军也是。”
第